在回去的路上,蘇信的心里始終還在想著那個雨師,百里輕姑娘想的卻是燕家小侯爺。
姑娘覺得自己也挺機靈的,但不知為什么一站在燕然的身邊,自己就活得像個傻子……
今天那兩把火槍一封信,還是她親手送去臥虎臺的!
可是事到臨頭她卻毫不知情,差點被那五十個殺手給當場嚇死了!
百里輕姑娘越想越氣,一路上心里想了好幾個點子,準備報復燕然。
但想來想去,又覺得沒一個是靠譜的。
李師師姑娘則是在想著老師臨走時,在佛山寺廟門上寫下的那六個大字。
齊寶是一個名字,說的就是囚禁在軍器監里,后來又無故失蹤的那個工匠。
這倒是好理解,那個工匠很有可能落到了雨師手里。
可是苦梭梭不是機速房的人嗎?那雨師怎么會用他到手的工匠,去換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老師,難道苦梭梭是個雙面間諜?”
李師師姑娘到底還是沒忍住,向車廂里閉目養神的燕然問道。
“對啊,”燕然眼睛睜都沒睜地答道:
“苦梭梭首先是雨師的手下,第二個身份才是機速房的密探。”0
李師師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可是老師,你怎么能確認這一點的呢?”
“一共兩條原因,”燕然閉目說道:
“第一條,苦梭梭的聯系人是黃二,黃二死在了佛山寺,佛山寺這件案子,又把我牽連到了天目老人的叛徒事件里。”
“要不是他,我現在都不知道黃二是誰,更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佛山自去查案。”
“所以苦梭梭是整件事的誘因,也是起點。”
“這個沒錯,”李師師聽了之后,覺得這里面的邏輯毫無問題,當即點了點頭。
“然后是第二點,”燕然又接著說道:
“判斷苦梭梭這個人的時候,不要光想著他說了什么,而是要想一下,他該說什么話卻沒說。”
“古夙羅也就是之前的苦梭梭,他在第一次傳遞情報的時候,實際上是有兩件事可以上報的。”
“第一件事,鐵爐堡的實際掌控者是我、鐵爐堡的位置、人員和奇特的生產力……這一點已經被古夙羅泄露出去了。”
“而第二件事,就是我在大宋和夏國交界的所在,大量購買戰馬!”
“這件事若是沒人去查,我可以說那三百匹馬是朝廷撥付的戰馬,只不過讓我養的膘肥體壯而已。”
“可這件事若是真的查起來,被人發現那些馬是我自己花銀子買的,那么陰蓄死士、擅養私兵這個罪名,要是有人參奏給皇帝,雖然不至于讓我傷筋動骨,卻也挺麻煩的。”
“可是第二條……古夙羅明明全程參與其中,他卻沒有向機速房匯報,這就奇怪了。”
“他沒告訴陰無咎,我一次在邊疆買了那么多馬!”
“這種有選擇的上報,就證明古夙羅一定有問題,最起碼說明他不是那么單純。”
“所以有一種可能,古夙羅不是沒有把消息全部上報,而是他報上去了。”
燕然淡淡地說道:“之后他真正的主人雨師,讓他把其中一條鐵爐堡的情報,上報給了機速房!”
“就這樣?”李師師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后她又接著問道。
“就這樣已經夠了,”燕然閉著眼睛說道:“判定秘諜的身份,有一條疑點就足夠了。”
“不要抱有僥幸心理,最大的危險就是只懷疑、不行動。”
“一次猶豫,足以致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