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大人一聽,這才明白燕然的意思,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和歉意!
蘇晉的醫術,整個汴京誰人不知?名醫的獨子,醫術必定也不差。
原來這是燕然的一番好意,卻險些被他誤會了,魏敏大人想到此處,不免心頭暗自灼熱!
他心說,怪不得燕家小侯爺這般年紀,就做了這么大的官,比本官還大了一級。
你看看人家的為人處世之道!真是讓人不得不心生佩服!
于是魏大人連忙站起來,二話不說先鄭重謝過了蘇信,然后讓侍女帶著蘇信去兒子的院落。
等蘇信跟著侍女一路穿房過戶,來到魏少陵的房間,他一進屋就覺得屋子里空氣憋悶,氣息沉郁。
顯然這是病人體弱,害怕受風,所以下人才把門窗關得這么嚴。
那侍女在帳子外輕聲問候了一句,聽到里面沒人回話,便輕手輕腳的上前,慢慢地把帳子揭開。
蘇信過去定睛一瞧,便是眉頭緊皺。
這位魏少陵公子,竟然病得這么重?
在他走近揭開的床帳時,蘇信就聞到了一股衰朽的味道。這是病人不敢輕易挪動,沒法洗澡也沒法更換床褥,日久滋生的氣味。
這位魏家公子,顯然是極怕驚擾的體質。
只見病榻上,魏少陵還在昏睡之中,他滿身形銷骨立,被子里的身軀只有薄薄的一小條。
依稀可辨魏公子的相貌,底子還是個俊俏少年,只是多年病弱,兩腮無肉,面色青黑。
蘇信知道,這副模樣可不是一年半載能熬成的,說不得這位公子已經纏綿病榻很多年了。
蘇信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輕輕按在魏公子手腕的“寸”、“關”、“尺”三脈上。
這一搭脈不打緊,蘇信發現魏少陵的脈象,更是衰弱之極。
等到無聲無息的把完了脈,蘇信嘆了口氣,向那位侍女示意可以了。
就見那侍女帶他離開時,也是一樣戰戰兢兢地開門關門,生怕發出聲音,簡直是小心翼翼之極!
等蘇信回到大廳里,魏敏大人立刻向他投來期盼的目光……
蘇信一邊擦著手,一邊慢慢地說道:“大人,請恕在下斗膽直言!”
“令公子的病根,是胎里先天驚了三焦,這要是普通農戶人家倒也還好,日后勞作磨煉,體質自然就恢復了。”
“偏生這孩子聰明靈慧,又是大人的獨生兒子,從小到大養育得極其精心,反而氣血不夠旺盛,心神也不堅定。”
“因此心焦兩傷,雙火交攻之下心神易催,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受到驚嚇,非常容易把胎里帶來的病引發了。”
“令公子的脈案和藥方,能不能請出來一觀?”
“能能能!”魏大人聞言,立刻讓下人去拿!
隨后他轉過頭來,帶著愁容向著蘇信說道:“蘇先生不愧是家學淵源,您說的一點不差!”
“我夫人懷少陵的時候,曾經在水坑里失足,少陵是受了驚嚇后早產的……”
蘇信一邊點頭,一邊接過下人拿來的脈案和藥方。
他匆匆看了一遍說道:
“這脈請得端正,大人請的醫者是個良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