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只見安部忠烈直起腰大聲說道:
“只是屬下寸功未立,怎好厚顏受此寶刀?”
“安部忠烈,叩謝主人重賞厚賜,感謝主人看重信任!”
“待我為主人瀝血沙場、沖殺敵陣、待我為主人立下功勛,當之無愧之時。”
“主人再將此刀授我,忠烈必定珍重傳家,世世代代為主人家族效忠!”
“……那也好。”燕然聞言卻笑了笑答應下來。
他心中卻暗想:原來東瀛人這股又擰巴又勁兒勁兒的性格,從這個時候就有啊!
既然如此,那就給他這個臉也沒什么。
燕然讓錢瑤姑娘把刀掛到廳堂里去,還笑著勉勵了那個安部忠烈幾句。
而此刻的東瀛武士,卻還一直在想著那七個字的刀銘。
一夜春雨,小樓不眠,樓上那個人到底在想什么?
那是怎樣的思念與悲傷,孤獨和絕望啊!
主人是在何種心境下寫下的這句詩,因何又將它一字一字,刻在了這把刀上?
他的孤獨和悲傷,到底有沒有人懂得?
其實燕然要是知道此刻安部忠烈的心情,他倒是要夸這家伙一句了。
詩詞中,最絕妙的佳句,往往就在這些樸實平常的字句中。
就像謝靈運的“池塘生春草”。就像陸游的這句“小樓一夜聽春雨”。
詩詞的內核,不在于寫的是什么景致,而是景致代表著什么。
這句小樓一夜聽春雨,寫的無疑是思念。但如果換成小樓昨夜又東風,那肯定就是回憶了。
巴山夜雨漲秋池,漲的其實是愁緒,而那句:一川煙雨,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說的卻是時光流轉,物是人非。
所以這東瀛糙漢子,能憑著一句詩,和燕然共情一回,倒也算是難得!
……
等吃完了飯,燕然也讓紅袖把那個“雅思敏”姑娘帶到外院去。
以后她再到院里來歌舞表演,只怕是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情報了……除非是小公爺故意喂給她的。
在這之后,安部忠烈也找了個地方,珍而重之的將自己那把斷刀給葬了。
想必這把刀,一定救過他很多次命,也代表了他昔日的榮耀和艱辛。
因此就在葬刀之時,這位東瀛武士也一同揮別了他的過往,從此走上了另一條路。
……
大宋宣和四年,七月初十,立秋之日。
天氣就要漸漸轉涼,燕然也來到了他穿越大宋的第四年。
歷史的車輪滾滾,一切好像如常,一切又像是截然不同。
如果你問燕然,以一個人對抗一個時代,是什么感覺?
他會笑著對你說……“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
“看試手……補天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