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人眼神的示意下,秦檜轉頭向后一看……果然!
就在不遠處的一張板凳下,正是那個皮質的封套,露出了一角!
秦檜立刻過去把封套撿起來,塞進了袖子里。
之后他正想要向那個人道謝,卻忽然覺得這張胖臉……怎么有點眼熟呢?
……
秦檜在上馬之前停下來,仔細想了想。
這個人他之前肯定見過,只是他今天沒穿著官服,身上穿的是老百姓的衣服,所以才覺得眼生。
……想起來了,他叫武長纓,原本是機速房監司。
秦檜之前研究過燕然各個衙門里的手下,他知道這個武長纓,大概是所有人里最倒霉的一個。
他雖然曾經做過機速房的主管官員,但卻從沒來有一天說了算的時候……
燕然先是拿他當成一個牌位,不讓他接觸機速房管理,后來在燕然勢力膨脹之后,又索性把他徹底排擠出去了。
看這意思,武長纓已經是賦閑在家,不然這個時候他應該正在當值,估計他現在已經連職務都保不住了!
秦檜淡淡地一笑,慢慢將馬拴好,回身走進了酒樓里。
對著坐在窗口,一人獨飲的武長纓,秦檜長揖行禮,氣度文質彬彬,相貌溫潤如玉!
寒暄幾句之后,秦檜要來了酒菜和武長纓對飲,沒過幾盞酒,他就已經把武長纓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在燕然平叛之后,他的聲望一時無兩,處置不是自己嫡系的手下時,也更加毫無忌憚。
所以最近燕然手下的機速房里,像武長纓這樣不是嫡系的家伙別說吃肉了,就連湯都沒得喝。
這個武長纓,也不能不說他確實是謹小慎微,說到能力也是不錯的。
可是最終,他還是被燕然逮了個小錯賦閑在家,眼看著就連官階和俸祿都要保不住了。
“那就沒有什么別的去處了嗎?”
聽到這里時,秦檜一邊殷勤勸酒,一邊有意無意地說道:“既然上頭不喜歡,那你就躲開點不行嗎?”
沒想到武長纓聞言,那張胖臉愣了一下,卻忽然神色端正地說道:
“其實我看燕國公性格很是寬厚,再怎么也不至于不念往日的情面。”
“在下到底還是犯了些錯處,如今既然受罰,只要在家等著就是了。”
“只要下官今后好好給燕國公辦事,相信總還是會有機會上進的!”
那秦檜聽見這句話,心里暗自好笑,臉上卻是一點都沒表露出來,只是靜靜地看著武長纓。
看來這家伙也知道輕重,明白不應該在外人面前,說起自己對頂頭上司的不滿。
只是這個腳下蹬著官靴,身上卻穿著老百姓衣服的武長纓,現在也只剩下了這點裝蠢扮癡的本事了!
秦檜笑了笑,心里暗自下了決心。
他從懷里拿出了那個封套,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武兄幫我找到了這個東西,我也有一樁好處給你。”秦檜笑著說道:
“只是你將來有了飛黃騰達之日,可不要忘了今日的秦會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