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因為想不通而停留,轉眼間已來到晚上十點,石麗欣中午只吃了那么兩碗冷食,這會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明明那個黑衣人說了去給她準備晚餐,結果出去后也沒再見人回來。一旁站在兩個女人,只要石麗欣不動,她們也不會動,一旦石麗欣動,她們都會跟在她身后,包括上廁所也跟著。
明明都沒阻止石麗欣給黎征打電話,這又是何必?
門外突然傳來了絲響動,石麗欣連忙從沙發上站起,看向門口。見到門被打開,剛剛離開的黑衣終于推著餐車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個沒有蒙面的年輕男人。
看著他約摸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相還算斯文,身子板有些弱小,大概一米七五的樣子,給人溫煦的感覺。
“讓夫人受驚了。”來人似乎很有禮貌的樣子,看到石麗欣在看他,竟給石麗欣彎腰行了禮。
“你是?”
“我是錢神的大兒子,他們叫我神大少。”
聽到來人用調皮的口氣介紹著自己,石麗欣一陣汗顏。都特么用直升機拿槍威脅黎征了,還能用這種語氣說話,真是個怪胎,難道他都不怕死的?
“夫人想必應該也餓了吧?我也還沒用膳,正好與夫人一起。”神大少大大咧咧地坐到餐桌前,看著黑衣人將食物擺上坐,招招手,指指紅酒。
一旁的兩個女仆過來,一個替他把早已醒好的紅酒倒進杯子里,另外一個人則是替他切著牛排。
石麗欣繞過沙發坐到他對面,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與右手的差別,左手是假肢。
神大少看到石麗欣吃驚的表情,微笑著端起桌上的紅酒,輕輕抿了口,說道,“好在傷的是左手,不然要自己吃飯還真是不方便。”
“你的手?”石麗欣指指他的手驚訝地問著,端起桌上的湯羹喝起來,若是餓太久,先喝完熱湯暖暖胃是她的習慣。
“你見過黎峰吧?他兒子是我殺的。”
石麗欣的湯羹卡在喉嚨上,半天她才用力咽了下去,笑道,“你?能不開玩笑么?”幾年前的事情,眼前的人才多大啊?怎么可能?石麗欣瞪著眼,看到對面人一本正經的樣子,猛地吞了吞口水。
“當年我只有十五歲。父親不讓我與弟弟參與內部的事情,我只是好奇跟了過去,卻差點丟了命。”神大少再次端起紅酒輕輕抿著,眼睛直直看著石麗欣繼續說道,“我因為疼痛和害怕,還有仇恨,拿起槍無意識的朝那個人射去,卻打中了對方的后腦讓他當場死亡。自己則失了一條胳膊,被父親趕出了家門。”
神大少一臉平靜,他在外面漂泊了五年,他也清楚是誰供他吃,供他喝,供他上學,可他就是恨。他省吃儉用,不斷從內部扇動年輕一輩的人過來為他所用,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間建立了自己的幫派,又花了一年時間掌握黎家的消息,只是沒料到黎家人卻先他一步,抓走了他想要報復的家人。通過調查內部的消息,他才知道,那兩個傻蛋竟然替他承認了罪行。
“我原本恨他們,更恨黎家的人。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們,打算趁機報復的,卻聽說父親和弟弟承認了當年的罪行,已經被黎家人帶走”
神大少突然靜默地放下杯子,早在五年父親拋下他那刻,他便已經不知道生存的意義了,突然聽說他們為了保全他承認了所有罪行,沉寂五年的心才又重新鮮活的跳動起來。
“你并不是只打算救你弟弟吧?”石麗欣瞧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個男人覺悟得可真晚。問完神大少,石麗欣拿起桌上的刀叉切著牛排送進嘴里,眼睛落在眼前的美食上,全然沒把對面的男人放以上,就像是老朋友見面聚會般,一派輕松自然。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果然黎家的女人就是與眾不同呢?”
“哈?”石麗欣驚叫著,突然大笑起來,“我沒有什么與眾不同的,不過是腦子有時候比較好使而已。”
“有時候?”神大少叉著牛排放入嘴里,好奇地問道,“比如?”
“比如現在啊!”石麗欣端起紅酒輕輕喝上一口,這味道好熟悉,是帝豪!
“你認得這酒?”這瓶酒是他十八歲生日時,錢神托人送給他的。可惜,錢神卻并未出現,就連他弟弟也只是打了通電話給他,態度冷漠。所以他把這酒封了起來,一如他把自己的心封起來一般。
“是帝豪,市面上沒得買,很名貴的酒。”石麗欣說著,看了神大少幾秒,繼續剛剛話題,“你明目張膽的再現,是打算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