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依然冰冷著一張臉，沒有半絲表情，但她知道，他離他們的距離并不遠，剛剛的話，他聽到了。
她徹底怔在了那里。
“怎么辦？”直到景佑寒離去，凌若寒才敢吭聲，臉色差到了極致。方沁語也是覺得十分抱歉的，終究他剛剛才救了自己，才轉身自己就說起了他的壞話……
“景佑寒……好像沒有別人說的那么壞。”好一會兒，凌若寒突然輕輕出聲，“我來的時候也碰到了他，那會兒真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索性死馬當活馬醫，請求他去看看你。而他真的把你救了出來……”
“你說你找了他？”方沁語震驚地看著凌若寒，有點不敢相信她說的話。他真的是因為凌若寒找上了自己而特意出手幫忙的嗎？他是人渣，是江榆灝嘴里十惡不赦無惡不做的混混，怎么可能……
但剛剛的事情又怎么解釋呢？
她所在的包廂在夜總會最偏僻之處，連著的是后門，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過去。
想到這里，方沁語的心情變得復雜起來。
……
“怎么？心情不好？”陌連城一走進辦公室，差點被里頭的煙味給嗆死。他忙打開窗戶散氣，對著里頭放毒氣的人問。
景佑寒淡著一張俊臉，棱角分明的五官突顯了他的難以親近和冷酷，“如果你給我多掙點錢，我的心情會很好的。”
“你的錢掙得還不夠多嗎？”陌連城習慣性地摸起了鼻子，“就算現在什么也不干都夠吃幾輩子了，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景佑寒瞇起了眼，“還不夠……”
“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會支持你的。”陌連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道。外人都不了解他，一致認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只有他知道，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了五六歲的男人到底經歷了什么。
如果是他，也不會輕易放下那些過往的。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景佑寒偏開身子取過來放在耳邊，“奶奶。”在聽到里頭的人說話時，臉色微微變化，“我馬上回！”
掛斷電話，他迅速掐斷了指上的煙，取過椅背上的外套迅速消失。
看著他的背影，陌連城不由得又搖了搖頭，輕輕嘆息。
……
因為自己的話方沁語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好，早上起床時，蒙了兩個黑黑的眼圈。想了一夜，她始終覺得那樣評價景佑寒對他是一種傷害，無論如何要道個歉。
拿出手機，她撥通景佑寒的號碼。
電話響了許多聲，才響起一道清越的聲音，“哪位？”
“我是……方沁語。”她遲疑著開口，組織著語言，“……打電話的目的是想向你道歉，我昨天說了些不好的話可能傷害到了你，對不起。”
那頭，沉默。
“另外，我還是想感謝你昨晚的幫助……”
“若是真想感謝，明天早上八點在鴻信夜總會等我。”
“啊？”
那頭，已掛斷了電話。他還沒說要自己去鴻信夜總會做什么呢。
又是一天一夜的猜測，但方沁語到底還是去了鴻信夜總會，在大門口等他。屋里不時走出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全是上了班回去的工作人員，她極不舒服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景天佑很快就出現，今天的他沒有像往日般穿黑衣黑褲，而是換了一件煙灰色的休閑衣，配上卡其色的休閑褲，成功地顯露出他修長而有力的腿，看起來卻沒有了往日那般的沉冷陰郁。
方沁語發現，他并不像別的混混那樣，成天邋邋遢遢，衣服歪歪扭扭，邪里邪氣，反而扣得整整齊齊。而細看之下，他的衣服雖然不是新的，但干干凈凈，熨得極為平整。若不是渣的名號太響，還真看不出他是個出來混的。
看到她，他沒有變化的臉龐扯了一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表情。
“我們要進去嗎？”方沁語不安地問。她知道他應該是夜總會里的常客，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然而，景佑寒卻并不往里走，而是拉開了車門：“上車。”方沁語理不透他要做什么，還是跟著上了車。他啟動了車子，一對眼眸盯著車道前方，目光沉寒有力。
“我們去哪里？”方沁語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