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意思就是要你喂唄。”皇帝不急太監急,陌連城實在看不下去,索性幫他挑明。方沁語這才恍然地哦了一聲,“陌先生怎么不給他喂飯?”
“這個……”他能說某人不許他喂么?
“我的手疼。”最后,他沒骨氣地撒了謊。對面的景佑寒露出贊賞的目光,還有另一層意思:算你識相。
“那我來吧。”方沁語哪里知道兩人間的小互動,認命地走過去撿起碗。陌連城連忙趁機逃掉,太惡寒了,景佑寒,再看下去,雞皮疙瘩都要掉光了。
方沁語舀起一勺飯往他嘴邊送,景佑寒卻不肯接,“去哪里了?”
“回若寒的出租屋了。”她如實相告。
“不打算在這里照顧我了?”他問。
方沁語的手僵在那兒,不知道如何回應。
“如果不打算,現在就走吧,我吃不吃飯,跟你沒有關系。”他道,聲音又冷又硬,像個賭氣的孩子。
自己都已經來了,怎么可能再回去?對于景佑寒的賭氣,她弄不懂,卻也不能真走掉,于是搖頭道:“我不走,接著照顧你,還不成嗎?”
景佑寒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些,這才張嘴,接過她喂過來的飯。
“為什么突然走掉?”他還沒有徹底舒爽,追問著。
方沁語垂了眼瞼,“我以為你不需要我了。”他擺出那樣一副表情,讓她不得不多想。
“以為?你不問我,就憑著以為就走掉了?”他再次生起氣來。
方沁語算徹底給他打敗了,“你的臉色就足以給我答案了,我又何必再厚著臉皮自討沒趣?”
“我的臉色?”他的臉色是因為什么,她當真一點不知道啊。景佑寒發現自己滿腹的話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一陣陣地發悶,最后只能無奈地澄清,“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臉色,但絕對沒有讓你離開的意思。”
話說清楚了,再拖下去,菜都涼透了。方沁語點點頭,“我知道了,吃飯吧。”
景佑寒聽話地張嘴,接過她喂過來的飯。
他吃了不少。
護士看到她回來,如遇大赦,忙把手里的針和藥往她懷里塞。只有雪莉,站在門口狠狠地朝她瞪,卻始終不敢進來。因為景佑寒不許。
如以往般,吃完飯,方沁語就忙著給他換藥。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他的紗布,要抹藥時,他卻伸手阻止,“我想沖涼。”
“你的身體還沒好,不適合沖涼。”
“我不舒服。”他倔強得像個孩子。方沁語沒辦法,“這樣吧,我幫你打水,你抹一下身體。”
景佑寒極為勉強地同意。
并非他矯情,他是真的不喜歡身上的藥水味道。若非受傷嚴重,他是斷然不會用藥的。
方沁語很快打來了水,她擰了毛巾遞給景佑寒。景佑寒卻沒接,“我傷口疼。”
這意思明顯,是要她代勞。
方沁語狠狠地窘了一下,“男人和女人有區別,我不方便,要不叫陌……”
“換了這么多次藥,我身上哪里你沒見過?”他不客氣地截斷了她的話。敢叫陌連城試試?他的眼光變得兇狠起來。
方沁語被他的目光瞪得心里一陣發悸,又因為他的話而窘紅了一張臉,半天不能說出話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