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語終于來找凌若寒了。
三年來,她除了電話里跟凌若寒聊聊,兩人幾乎沒有見過面。凌若寒抱著她,一個勁地流眼淚,“你個沒良心的,總算肯見我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跟我見面呢。”
方沁語歉意地握著她的手,“太忙了,所以一直沒時間。”
凌若寒自然知道,忙是借口。這里留了太多傷悲,她過不來。她沒有點破,“以后,不管多忙都不能把我忘了。對了,工作室我還開著,效益不錯,你的分紅我一直留著。”
提到工作室,方沁語又沉默了。
“你放心吧,景佑寒投的錢我已經一分不少地還了,還加上了利息。”凌若寒知道她在乎什么。當年這工作室是景佑寒投的資,后來方沁語離開了,景佑寒也沒有說要收回資金。她知道,景佑寒有的是錢,根本不在乎這點,但她還是拼命工作,把錢掙回來還給了景佑寒。
她不想方沁語覺得,自己得依靠一個傷了她心的人生活,更希望能和景佑寒徹底劃清界線。
“我知道你的為人,當年那些事并不是你的過錯。”凌若寒把憋了三年的話說了出來。
方沁語又是感動又是心酸,抱著她眼淚直流。
“小語,聽說景佑寒已經訂婚了,你呢?難道還沒打算重新開始嗎?”好朋友之間,當然最關心對方的幸福問題。
方沁語搖了搖頭,“沒時間。”第一段感情太過完美,她哪里還能接受別人的愛?或許終其一生,她都再找不到當初的感覺了。
凌若寒知道,她又是在找借口,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人總要往前看,失去的終歸是失去了,再怎么樣也不會回來。小語,我希望你幸福。”
“光說我,你自己呢?怎么身邊也沒有個男的?”方沁語不想再多談,把話題甩回她身上。
凌若寒臉紅了一下,“我跟你,不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了?你不也是個女人,今年也不小了吧。”她們是同一年出生的。
“我媽的病還沒有穩定,這些年雖然用藥物控制著,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不肯用我的腎,怕自己救不過來白白浪費了一個器官,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這么下去,一直等著她同意接受二次器官移植,把自己的腎捐給她。一個隨時可能捐掉器官的人去談戀愛,終歸是不妥的。”
她的臉沉了下去。
與母親之間,彼此堅持自己的想法,一直未能達成一致。她和她的母親一樣固執,所以只能一直拖著。
她的母親拖著,病體未愈,她拖著,終生大事也不顧。
方沁語不由得內心感嘆,最后拍了拍凌若寒的肩,以示安慰。這種事,她也不好說什么。
“好在有你這個工作室,讓我這幾年來能勉強支撐家里的開支,還不至于讓她真的去死。”說到這里,她眼里含滿了淚花,是對方沁語的感激,也是對母親的無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