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思感嘆了一陣,知道已經無法挽回,只能握住林若芷的手,“我知道現在讓你去照顧榆灝,你會很為難,但無論如何也請你幫幫我,只要他接受檢查,接受治療,你就立馬回來,我保證不會影響到你和景佑寒的感情。”
程恩思為了兒子委曲求全到這種地步,方沁語也是感動的,她點點頭,“景佑寒那兒你不用擔心,他不會有意見的。”
程恩思走后,方沁語一個人呆了好長一陣,最終還是決定把去照顧江榆灝的事情告訴景佑寒。景佑寒聽到這事,沉默了許久,并沒有表態。方沁語握住他的手,“江榆灝幫了我好多,尤其這次,如果不是他,我和你依然還處在冰點。我不想欠他的情,照顧他也算是還他情的一種方式。”
從情感上說,景佑寒是不愿意她去照顧江榆灝的。江榆灝對方沁語存著什么心思,大家都知道,他不想把自己愛的人推給情敵。但,江榆灝的確幫了他們大忙,更何況,他們也是兄弟。而且,他并不愿意方沁語背負太大的思想包袱。最后,沉重地點了頭,“自己小心點,如果照顧不過來或是遇到了困難,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你放心吧,我會的。”方沁語用力點頭,也知道景佑寒能答應做出了多大的讓步。她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醫院。
果然如程恩思所說,江榆灝的脾氣特別差,她離得老遠就聽到病房里傳來砸東西的聲音,一名護工被嚇得從屋里跳出來,捂臉跑遠。方沁語快步走過去,看到里頭一片狼藉,湯湯水水,碎碗片,弄得到處都是。
“不是叫你們滾嗎?還跑過來做什么!”江榆灝在床上吼著,情緒十分激動。他隨手摸了個東西就砸過來,根本不在乎會不會砸到人。而他手上的吊針針頭早就扯掉,那幾個瓶子在桿子上直晃蕩。如果不是掛得高他勾不得,估計也給摔了。
方沁語還是走了過去,“你這個樣子,病怎么能好?病不能好,你的母親會急死的,我也會急死的。”
江榆灝突然怔在了當場,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方沁語拿起掃把,開始清掃起來。
“你來做什么?”許久之后,江榆灝終于出聲。
方沁語垂頭工作著,“來看你,順便照顧你。”
“我的情況,都知道了?”他問,聲音沉冷。方沁語點點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出聲道:“是的,但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啊,只要……”
“對你來說不是大問題,可對我來說卻是,現在的我就是個廢人!”他打斷了她的話,聲音里充滿了頹廢。
“你不是廢人,只不過是暫時身體不濟,等你治好了病……”
“治好病?你覺得治得好嗎?”他再次打斷了方沁語的話,顯得十分焦燥。
“能治好的,這里不行,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找醫生,這世界上能人那么多,總能找到一個可以治你眼睛的醫生的。”方沁語說這些只是想鼓勵他,讓他樂觀一些,但他卻并不樂觀,“那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我雖然沒有學過醫,卻很清楚,這種情況跟腦子有關,開腦?開完腦后我會變成什么樣?我不要開腦,不要后遺癥,不要做一個傻瓜。”
“怎么會呢?開腦手術不會對你產生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