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語要拒絕,他已率先邁步走了出去。
到達醫院時,原本到了該熄燈的時間,江榆灝的病房里卻一片通透,里頭站了不少人。江榆灝坐在床邊上,冷臉不理任何人,床邊再次一片狼藉。
“怎么了?”方沁語走過去,小聲問。程恩思原本在抹眼淚的,看到方沁語有如看到了救星,“方小姐,您可來了,您一走他就不吃不喝也不肯用藥,這一整天連口水都沒有喝過。我們什么辦法都想了,就是沒用。要不,你再勸勸他吧。”
方沁語也很無奈。她很想告訴程恩思,江榆灝并不待見自己,但看她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最后什么也沒說,只點了點頭。程恩思快步走到江榆灝面前,“榆灝,你看,我給你把誰帶來了。是方小姐啊,她來陪你了。”
江榆灝唇上勾起了諷刺,但好歹不再保持沉默,只道:“讓我看,用什么看?明明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見,為什么要說看?”
程恩思窘得要死,忙道歉。
對于眼前的江榆灝,方沁語越來越覺得陌生,卻不能說什么。她拍了拍程恩思的肩,“您去休息吧,我來陪著他就好。”
江榆灝這個樣子,程恩思肯定也跟著遭殃,她的臉上滿滿的疲憊,整個人至少老了十歲。程恩思感激地握她的手,“那,一切都拜托你了。”
方沁語沉重地點點頭。
程恩思離去,醫護人員留著也沒用,在沒有勸服他之前是不可能用藥的。她讓他們也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心情不好?”她慢慢走到床前,輕聲問。
江榆灝的唇角始終勾著冷,“你覺得一個瞎子的心情能好嗎?”
“要不要出去吹吹風?”他的話嗆人,她也不直接,而是轉移了話題。
“吹風?你有時間陪我吹風嗎?就算有時間,也應該是心不甘情不愿吧。”他的話一點都不友好。
“怎么會。”方沁語搖頭,“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去吹風的。”
“你真心想的,是和景佑寒,不有你們的孩子去游樂場玩吧。”他一語道破。方沁語驚得頭皮都豎起,“你……怎么知道的?”
江榆灝哼了一聲,“這么大的動靜,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難道沒看今天的新聞嗎?今天你和景佑寒可是主角,你們一家三口和諧地在游樂場出現的畫面大概全城都看到了吧。我雖然是個瞎子,但有耳朵,不費力就聽到了。”
“這……”
“我開口讓你走,你就走,足以見得,你不是真心想守著我的。我不需要假心假意,所以,你離開吧。”他再次驅逐她。
方沁語委屈不已,“我以為你想安靜安靜,只是想留點空間給你……”
“可我感覺到的卻不是這個。如果你是真心在乎我,關心我的,不會一離開就去找景佑寒,去開啟你們的三口之家幸福生活。我不會逼你到我身邊來,但你一旦到了我身邊,就要認認真真對待,而不是心在曹營心在漢,我開口讓你走,你就走得遠遠的,巴不得老死不相往來。你自己想清楚,若是不能真心實意留下來,現在就離開!”
“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