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辦法面對這個孩子。”她扭開了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的是,這個孩子萬一是江榆灝的。”景佑寒有跟她提起過,這個孩子是江榆灝的可能性極大,“不管它是誰的,它都是一個孩子,都是無辜的啊。它有權力活下來,而且,比起生一個孩子下來,對于景佑寒來說,你才是更重要的。我來的時候,他就跟我說了,他說他希望我勸服你留下這個孩子。小語既來之則安之,景佑寒都愿意做出這樣大的讓步,你又在糾結什么?要發生的已經發生了,難道你還要讓自己出一回事,讓景佑寒再傷一回心嗎?我覺得景佑寒的想法沒有錯,與其讓你卻去面對生命危險,不如生下孩子,善待他。”
方沁語沉思著,無法做出回應。從內心深處,她是不愿意殺掉一個小小的生命的,但從情感上,她又無法接受江榆灝的孩子。
凌若寒輕輕晃著她的臂,“沁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僅我,景佑寒也理解你的心情,但理解歸理解,你不能這樣做。景佑寒會傷心的。”
“那……我真的把他生下?”此時,方沁語臉上寫滿了不確定。
凌若寒用力點頭,“生下!如果你真的無法面對他,就把他送給我吧,我當親生孩子一般撫養他,絕對不會讓他吃苦。你不愿意見到他,我可以搬到別的地方去住!”
“若寒。”
方沁語完全沒想到她竟有這樣的勇氣。對于一個沒有結婚的女孩來說,養一個別人的孩子,是多么驚天動地的一件大事啊。
“小語,只求你一件事,把孩子生下來吧。”
她既不想方沁語有危險,也不想看到景佑寒擔心不安的樣子。
方沁語沉重地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了頭,凌若寒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們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今晚,我陪你。”或許有因為有凌若寒的陪伴,方沁語感覺舒服了很多,兩個人聊著聊著,便睡著了。
翌日,凌若寒因為有事要急著趕回工作室去,早早便離開了公寓。方沁語聽傭人說景佑寒有打電話回來,說會回來吃中飯。方沁語點點頭,思忖著該親自給他做點什么吃的,以答謝他的體諒與關愛。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傭人一聽,樂得嘴都咧開了,“景先生要是知道,一定會特別開心的。我陪您去買菜。”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了,我還沒有那么嬌弱。”
“那可不行,景先生一再叮囑我要照顧好你,這算怎么回事?”傭人堅持要陪,方沁語沒辦法,只能由著她。
外頭,空氣新鮮,方沁語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么暢快地呼吸空氣了。
“呀,這么大清早去哪里啊。”
門口,一輛車停下,從車上走下來程恩思,看到她,關切地問。看到程恩思,方沁語的臉色就變了變,想到的自然是江榆灝。傭人不知,客氣地回應,“去買菜,方小姐說要親自做飯吃。”
“天啦,天啦,你有了身子怎么能做這種事啊,你不知道嗎?菜市場那種地方是很臟的,又滑,萬一摔倒了怎么辦?還有,萬一給人撞了怎么辦?說什么也不可以的。唉呀,你們這些傭人是怎么當的,竟然要她去買菜做飯,留你們做什么用?”程恩思一通批評,把傭人說得滿面通紅。
方沁語的身子晃了晃,勉強才支撐住自己。她冷下了臉,“話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們該走了。”說完,領著保姆就要走。
程恩思卻一把拉住了她,“你若懷著別人的孩子,我也就不管了,這可是我們江家的孩子,是我們榆灝的種,我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