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耿松甫一下子怔住了,難怪觀其眉眼這么熟悉,當初得知夏良卿自身殉國,他還感傷了許久,畢竟對方這種行為,很令讀書人敬佩。
不過在他心里,南陽既然淪陷,那么夏良卿的家眷,怕是難逃一劫,沒想到還活著。
緊接著,耿松甫便是高興,朋友同窗之女還在世,這本就是一件開心的事,但沒開心多久,又嘆了口氣:“這世道變化的太快,想當初老拙貶官路過南陽時,還與良卿兄把酒相談,沒想到如今.”
“家父在世時,可沒少提過耿伯甫您呢,說伱錚錚鐵骨,不畏強權,是朝堂上少有的一股清流。”夏芷凝道。
“別站著,坐著聊。”陳墨拉著夏芷凝坐了下來,就坐在自己的旁邊。
夏芷凝剮了陳墨一眼。
“唉,圣上被蒙蔽,朝廷腐敗,老拙縱有這身鐵骨,又有什么用?”耿松甫說道:“倒是芷凝侄女你怎么在平庭縣,若老拙沒記錯的話,你應該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的,她人呢?”
“姐姐她就在后院,至于為何在平庭縣,就有些說來話長了。”說到這的時候,夏芷凝看了陳墨一眼。
耿松甫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眼,再根據剛才陳墨說話的口氣,心里已經有所了然了。
以夏芷凝的美貌,又住在衙門的后院,這不妥妥的金屋藏嬌嗎。
當然,對于雙方是怎么認識的,他不管,不過以他目前對陳墨的了解,姐妹兩若是跟著陳墨,也算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了。
耿松甫知道兩人是有話要說的,便是將空間留給了二人,退了下去。
等耿松甫走后,陳墨抿了口茶,然后又遞到夏芷凝的嘴邊,道:“氣沖沖的找來,出什么事了?”
夏芷凝不領陳墨的意,一把推開,好在陳墨端得穩,才沒有灑落,瞪著他道:“我就知道你這混蛋肚子里沒憋著好貨,你是反賊,而我夏家是朝廷忠良,你讓我隨你去上陣殺敵,豈不是想讓我和你一樣徹底成為反賊,到時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正好如了你的意。”
“沒錯。”
陳墨放下茶杯,然后一把將對方拉入懷中,緊緊的摟住,旋即說道:“我不想把你從我身邊放走,但我又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只好出此下策,但我本意絕不是像害你,只因我太過癡迷你了,我不敢想,若是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么過.”
聽得如此肉麻的話,原本還在劇烈掙扎的夏芷凝,反抗逐漸弱了下來,之前那種酥麻的感覺,再度縈繞全身。
片刻之后,她方才壓下那紛亂復雜的心思,嗔怒道:“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唉。”陳墨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不信我,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你如此害我,還說為了我好?”
“當然,你父親是朝廷忠良,可是朝廷是怎么對你父親的?青州早就告急,孤立無援,可朝廷不救,南方諸王也都不出兵相助,若不然,你父親怎么會死?
還有,你說你想令兵布陣,上陣殺敵,我盡我最大的所能滿足你,可你卻懷疑我,若是你站在朝廷那邊,朝廷能讓你領兵?
其次,在朝廷的眼里,你們和你父親一樣,是已不在這個世間了,我也從未在縣中泄露過你的身份,你就算隨我殺敵,對方也認不出你,如此一來,我何曾害你。
最后,你知道自己對天師軍的那些高層,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嗎?你知道自己對他們有多大的幫助嗎?可是我卻頂著巨大的壓力,護著你們。結果現在到頭來,你卻一二再再二三的不信我。”
陳墨松開了夏芷凝,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然后自嘲一笑,道:“我特娘的也是個蠢蛋,居然會癡迷上一個仇人,罷了,你既然不信,那就走吧,和你姐離開平庭縣,我不留你們了。”
說完,起得身去,道:“看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下,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最好是秋后離開,現在去往南方各路,都是天師軍的探子,若是落到他們手里,什么下場,你們應該明白。”
之后,還叮囑了孫孟一聲,若是她們要離開,不得相攔。
孫孟表示明白。
陳墨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也到放衙的時間了。
夏芷凝看著陳墨的背影,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