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生他他死了。”中年漢子指著富生的漢子,一臉悲寂道。
天師軍士卒走近后,蹲下身來查看了一下,旋即眉頭一皺,知道又是凍死的,他站起身來罵罵咧咧的說道:“死就死了,沒見過死人啊?大驚小怪的。”
說完,就朝著安置營外走去,打算向上面匯報。
最近夏林,越來越多人凍死,凍死的人中,不僅有安置營里的民夫,還有天師軍士卒。
當然,民夫凍死的更多。
楊名貴正在加快速度修建天王殿,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手頭上本就不富裕,對下面的人都極其克扣,更別提那些干活的民夫了。
很多人都穿不上冬衣,穿上冬衣的,也都是家里人送來的。
而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抗凍。
零下十幾度的溫度,許多人穿著的,只是兩件粗麻所制的單衣,吃得又少,干得又累,每天都要死幾十上百人。
在這種高強迫的壓迫下,楊名貴根本就沒有顧及這群民夫會不會反,他只在乎日益攀增的工程量。
許穆注意到了,也提醒了,但楊名貴為了趕工期,忽略了。
天師軍為何能成事,還不是有萬千勞苦大眾支持,他們被朝廷壓迫得受不了了,所以反了。
而現在,他們也被楊名貴壓迫地受不了了。
中午,干完活的民夫們看到午飯又是稀粥加野菜,且里面的米粒很是稀疏,有人表達了不滿。
但因為表達不滿的時候,聲音稍微大了一些,立馬遭到了監工的無情鞭打。
但誰都沒有想到,被打得的人,身懷利器,用尖銳的短木刺,反殺了監工。
此人名叫李有文,父母想讓他成為有文化的人,卻沒想到長大后成了屠宰場的殺豬匠。
李有文這人很講義氣,被強征為民夫后,經常幫助身邊的同伴,所以在民夫中有一定的名氣。
于是乎,一場暴動在天王殿上演了。
但這種一場毫無準備的暴動。
最終又以慘敗而結束。
暴怒的楊名貴,親手一刀斬殺了李有文的頭顱,一些主導者,也被無情的鎮殺。
為了震懾這群難民,楊名貴用這些人的頭顱,在天王殿前的空地上,建了一座京觀。
許穆害怕出事,提議出糧犒賞三軍和所有民夫,并示意的減少工作量,改善安置營的住宿環境,并講明了不這樣做的危害。
楊名貴咬咬牙同意了,這次可是大出血,所以他想找人分擔。
往上找,肯定不行,只能往下。
往下,就只有平庭縣的陳墨了。
他找到許穆商量。
“渠帥,這次陳墨恐怕不會同意了。天師已經任命他為三十六方渠帥之一,接替宋牛的位置,雖然只是小方渠帥,但級別上,和渠帥您是平級的,已經不用聽命于您了。”許穆道。
聞言,楊名貴皺了皺眉,旋即說道:“本帥對他有提拔之恩,在虞州,若不是本帥讓他當上五方軍隊中的副將之一,他能有機會成為渠帥?他能有今天,是有本帥的一份功勞的。
而且本帥將清亭縣給了他,清亭縣資源豐富,又有鹽湖,他占了大便宜,理應記得本帥的人情,現在本帥有求于他,他豈會行這無情無義之舉。
況且,雖然他和本帥是平級,但終歸只是小方,是六品武者,本帥乃四品,他敢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