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不是千年前那個打仗都要講禮儀的時代了。
打仗前,還要先發個請戰書過去,說我要過來打你了。
沒有準備好還不能打。
現在都講究成王敗寇,兵不厭詐,誰贏了,誰的話才是真理。
況且,跟反賊之間要什么承諾。
正是崇王那邊認同了他的權宜之計,覺得先騰出手來,把眼前的危機先解決了,后面再慢慢算賬,淮王方才同意了第五浮生的建議。
書房中,第五浮生把在虞州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眾人。
“王爺,如屬下所料一模一樣,陳墨果然是要自立門戶,屬下一路從麟州趕至虞州,得知對方正在秣馬厲兵,整頓部伍,蓄積糧草,這完全就不是一個普通反賊該有的思維。
來到虞州后,屬下去了陳軍的校場,發現此人的軍隊和一般的天師軍不同,陳軍裝備精良,軍紀嚴明,每人都配備了橫刀、圓盾、手弩,和王爺的龍策軍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第五浮生道。
“第五浮生,伱這話未免太過夸張了,完全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還與王爺的龍策軍不相上下。”
旁邊響起一道冷哼,此人正是之前反對過第五浮生的幕僚。
他名叫劉計,出身也不低,不僅是他,目前身處書房中的這一眾幕僚,就沒有幾個出身低的。
他們來投靠淮王,為了一展抱負只是其一,更多的是為自己,為自己的家族謀富貴,甚至還有對從龍之臣的期待。
沒錯,在他們看來,雖然大宋的氣數已盡,但天子卻是要換了。
而這天下的諸侯王,勢力大,且占著大義,能名正言順繼位的,也就崇王、淮王。
其中淮王的勢力,比崇王還要強。
因此,跟著這樣一位未來的天子,誰不想多多表現,發揮自己的才能,增加自己在這位未來天子心中的地位。
將來淮王榮登大寶,他們自然也就能獲得更高的賞賜。
所以,他們自然是要處處爭一頭的。
“王爺的龍策軍,先不說是太祖時期就有的建制,里面的士卒,全都是當年那些老龍策軍的后代,兵員素質就要比賊軍更強,加之王爺多年的訓練,培養,豈是一個發展不到三年的賊軍能夠相比的。”劉計道。
第五浮生沒有看劉計,卻是對著淮王拱了拱手,然后以匯報的形式回答劉計的問題:
“王爺,原本屬下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有些事親眼見過了,就不會這么想了。
陳軍中還有一部分人裝備了一批神臂弩,可想而知,當初陳軍攻占虞州后,應該是收編了許多虞州軍,其次,屬下還從中看到了青州軍的影子,由此得知,這根本就不是一直雜牌軍,而是由一支正規軍隊組成的強軍。
雖然里面可能混雜了許多天師賊軍、農民,但陳軍從青州轉戰虞州,再至麟州,戰場是最能磨煉人的,早就將這批人打磨出來了。
這是一支很強勁的敵人,因此,在我們還沒解決天師賊和徐賊之前,和他們簽訂互不侵犯條約是很正常的,若到時腹背受敵,這支軍隊,絕不是當時我們驅趕那五萬天師賊那么簡單的。”
眼見第五浮生說的話讓書房內的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劉計看了一眼淮王,然后幽幽道:“從虞州回來一趟后,你就這么吹捧那賊子,該不會是收了那賊子的好處,當了那賊子的內應,故意這樣說的吧。”
此話一出,書房中都是一靜,這話,相當于在陛下的面前,說你想要造反一樣。
第五浮生怒了,指著劉計的鼻子喝道:“你把我第五浮生當什么人了,我第五家自先祖開始,跟著太祖皇帝征戰天下,從不侍二主。
作為先祖的后代,我第五家以心系百姓,匡扶天下為己任,如今天子陷入賊手,王爺是最有希望解救天子,匡扶大宋之人,我第五浮生豈會行這背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