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魏王是底層出生,不管是“投其所好”還是什么,宋清特別關注底層百姓,愛為百姓做主,打抱不平,因此也受到了百姓的愛戴。
此刻的他,正在處理著一樁算是棘手的案件。
案件的當事人,是魏王的大舅哥,易勇。
易勇,是易詩言父親易千尺從族弟過繼來的兒子。
易千尺是沒有兒子的,只有易詩言一個女兒,在他剛繼任易家家主的時候,家族里就有讓易千尺納妾再生一個兒子或者過繼一個兒子的聲音,也好繼承易家的家業。
后來隨著陳墨的勢力越來越大,易家也隨之發展壯大,族中這股聲音也就做來做多了。
加之易千尺也年紀大了,女兒終歸是嫁出去的,于是同意了過繼一個兒子,對此,也得到了易詩言的答應。
而易勇犯的事,是寵妾滅妻。
宋律規定,以妻為妾者,杖責一百。
妻子尚在人世,以妾為妻者,杖責九十,并責令改正名份,讓妻為妻,妾為妾。
而易勇犯的是,他讓妻子為妾,想扶妾為妻,可妻子不同意,于是他就先休了妻子,然后讓妾為妻。
于是妻子一怒之下,來到衙門狀告易勇。
若是換做平常人家,這事很好解決,可這事牽扯到了魏王,就得多加考慮。
就在這時,左剛形色匆匆的走了過來。
宋清看到左剛,放下手中的案卷,道:“你不是去盯彭四兒了嗎,怎么就回來了?”
對這樁案件,他也尤為重視的。
“大人,不好了。”左剛趕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果然,聽完的宋清眉頭皺緊了起來。
相比于易勇只要打打板子這事,左剛說的這事,可要嚴重的多。
他趕緊放下手頭上的事,先提審了彭四兒。
彭四兒見左剛真的是衙門的人,也知道自己犯的事加起來,那是死路一條,為了給自己爭取一絲活命的機會,只能繼續搬出張將軍來。
之后,宋清又讓左剛帶來戴令三人詢問。
黃招娣已對戴圖徹底的失望,終于不再為戴圖隱瞞了,徐徐說了起來,甚至包括自己改籍貫,給兒子改姓的事,也全都說了出來。
最后,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宋清的面前,道:“民婦黃招娣叩見大人,還請大人為民婦做主啊,民婦要狀告會試上榜第四十七名郭先,其實名戴圖。”
宋清眼皮一跳:“你要告他何罪?”
“民婦要告他拋妻棄子隱瞞魏王,停妻再娶,告他…殺妻滅子……”黃招娣聲淚縱橫,旁邊的戴峰也是低泣了起來,不斷的喊著:“娘。”
宋清故作一喝,道:“郭先乃魏王門生,豈能隨意控告,你可有證據。”
戴令當即表示自己就是人證,還說自己是對方的族叔。
黃招娣也聲稱自己是對方的結發妻子,旁邊的兒子是“郭先”的親生骨肉。
雖然黃招娣的遭遇令人同情,但辦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而且彭四兒交代的,也沒法咬死“郭先”,畢竟彭四兒自己也說了,當初那找他的人,是帶著面具的,而彭四兒發現對方只是進了張府,卻不知具體是何人。
雖然可以叫來“郭先”當面對質,但對方也可以咬死不認。
若是想通過彭四兒治“郭先”的罪,那顯然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