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外人看來,這位高州的士子,就是耿松甫的人了。
除了“耿黨”外,還有所謂的“左黨”,也就是依附左良倫的勢力,還有“江東黨”、“江南黨”。
其中的“江東黨”,甚至比“耿黨”還要龐大,以吳衍慶、吳長林為首。
所以,丞相的廢除,在一些官員士子的眼里,也認為是“耿黨”的倒臺。
而作為“耿黨”一員的人,自然就會為耿松甫鳴不平。
認為耿松甫對陛下忠心耿耿,卻遭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對待。
甚至還有違逆之言。
什么“狡兔死、走狗烹”,“鳥盡功藏”。
說陛下要開始殺功臣了。
此刻,天川城以東的耿府外,可謂是圍滿了人,自認“耿黨”一員的他們,都想見到耿松甫,商量對策。
可耿松甫從宮中回來后,就開始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書房中,耿松甫對于外界“看衰”自己的聲音,并不在乎,而是兢兢業業處理著目前手頭上的事。
他的心情很平靜,對于今天的事,幾天前,陛下就跟他討論過了,并與他促膝長談了一晚。
等到后面,全國大大小小的奏章,甚至百姓給陛下提出的建議,都有通政駛司匯總,司禮監呈報陛下過目,再交給內閣,內閣負責草擬處理意見,再由司禮監把意見呈報給陛下批準,最后由六部校隊下發。
此舉,不僅加重了內閣職責,還完善了政務流程。
耿松甫對內閣的這套體系,極為的欣賞。
“老爺。”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道柔婉的女聲。
“進。”耿松甫頭也不抬的說道。
隨著書房的門打開,人還未出現,一陣香風先是飄了進來,耿松甫抬眸看去,只見一名美婦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老爺,妾身為你熬了你最喜歡喝的銀耳蓮子湯,快趁熱嘗嘗。”美婦人將托盤放在書桌上,然后端起托盤上的玉碗,舀起一勺銀耳蓮子湯,微微吹了口氣,喂向耿松甫的嘴邊。
“南華,就放著吧,待會有空老夫會喝,有事你就說吧。”耿松甫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那白發蒼蒼的腦袋,偏頭看向美婦人。
陳墨見耿松甫一把年紀了,還孑然一身,甚至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為了不讓耿松甫孤獨終老,陳墨便賞賜了個美人給他。
美婦人,就是陳墨賞賜給他的美人。
當然,陳墨賞賜給他的時候,美婦人還是個完壁之身的“大齡少女”,是耿松甫讓她成了婦人。
耿松甫當時碰她,一方面也是為了安陳墨的心。
美婦人南華走到耿松甫身后,為他輕輕按起了肩,臉上的表情稍許變化后,道:“老爺,府外那么多官員等著見老爺你,你一個都不見嗎?”
“有什么好見的,他們見老夫,無非就是讓老夫想個法子出來,可他們卻不知,今天朝會上陛下提出來的,老夫前幾天就知道了,并且同意了。”耿松甫道。
南華一怔,猶豫片刻后,試探性的說道:“如今京師都在傳,說老爺你快要倒臺了,妾身當然知道,這都是謠言,陛下如此看重老爺你,豈會做這卸磨殺驢的事。
但妾身又覺得,這謠言任由它傳下去,假的也變成真的了,這樣對老爺你也不好。要不然老爺你還是見見他們吧,讓他們放安心,他們畢竟是你的人,就算你以后不是丞相了,但在內閣,也能用得上他們不是,可老爺你這樣一直不見他們,他們就會散了的。”
耿松甫聞言眼眸一凝,回過頭看著南華,道:“這話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
南華神色一變,連捏肩的動作都是一頓。
“你看,你連心都沉不住。”耿松甫道:“是你哥教你的吧。”
南華神色更慌了。
“之前朝中都在傳,說老夫有一個耿黨,但老夫并不在意,不做虧心事,怕什么鬼敲門,現在看來,這其中,怕是有你兄長在推波助瀾、組織吧?”耿松甫看著南華的眼睛,好似能把她給看透。
南華默不作聲,咬著唇,但從其嬌軀顫抖來看,耿松甫應該是說中了。
可耿松甫并沒有發怒,反而是長松了一口氣,道:“說來,老夫還真得感謝陛下,再這樣下去,這所謂的耿黨,遲早害了你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