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正是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時候。
水脈縱橫的鄉野間,隨處可見百姓們拿著鋤頭、牽著牛耕耘田地。
余光掃到官道上的車馬經過,會抬起頭來,注目看去,好奇這是哪位大人物。
車廂中。
韓安娘掀起車窗簾布,雙手枕在車窗口,看著鄉野間的景色,不由懷念起了在平庭縣鄉下的生活。
時而回過頭對陳墨笑道:“二郎,奴家想起小時候,爹爹和村里的叔叔伯伯們務農聊天時,一位叔叔說,俺想皇帝肯定天天吃白面饃饃吃到飽,另一個伯伯說,不止不止,我想皇帝肯定下地用的金鋤頭。”
話音落下,同在車廂里的陳墨、納蘭伊人,都是輕笑了起來。
韓安娘臉上的笑容一斂,道:“可當時他們哪能想到,皇帝根本不用下地。爹娘他們,一輩子苦到老,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陳墨瞥了眼床窗外,知道安娘這是見景思情了,放下簾布,輕輕將韓安娘摟進懷里,道:“安娘,一切都過去了,相信他們在九泉之下,知道我們現在的生活,也會很高興的。”
韓安娘握著陳墨的手,靠在他的懷里,看向納蘭伊人那邊的車窗,掃視著那郁郁蔥蔥的山野,念叨起了以前在平庭縣發生的瑣碎小事。
陳墨摟著韓安娘的腰,聽她說到一些熟悉的地方,時不時的知喝一聲。
韓安娘見話題納蘭伊人插不上,怕冷落了人家,眉眼彎彎道:“納蘭姑娘,我只聽你講過家里的一些人,可毒王谷的事,還沒聽你講過呢,能說說嗎。”
“好啊。”納蘭伊人正愁插不上話呢,連忙跟韓安娘聊了起來。
陳墨就充當起了聽眾,也沒有動手動腳的,破壞了這種悠閑的氛圍。
車隊在前往崇州的鄉野上奔行,閑話家常,從早晨一直說到下午。
車隊帶著聘禮,一路上倒也不快,還走走停停的。
一周后才到了崇州。
崇州太守攜一眾官員前來迎駕。
還請來了鑼鼓隊,搞起了場面。
陳墨有些不喜,擺了擺手,讓他把這些東西撤下去。
他只是途徑此地罷了。
在崇州城借宿一晚。
期間韓安娘見城中無比熱鬧,便詢問崇州太守,為何這般熱鬧。
崇州太守告訴韓安娘,今日是三月初三,也是當地的上巳節。
每到這個時候,崇州城的百姓,便會結伴去水邊沐浴,之后還會進行祭祀、夜飲、曲水流觴、郊外游春等活動。
年輕男女也會佩戴香草相約出游,互贈芍藥花,表達愛慕之情。
陳墨眉頭一挑,這不就是情人節嗎。
韓安娘和納蘭伊人眼前一亮,目光都不由的看向陳墨,也有和他出去游玩的意動。
就連陳修也是有所意動,當然,他這把年紀了,肯定想的不是情情愛愛。
作為禮部尚書,他覺得這個上巳節可以推廣成全國節日嗎,他打算后面有時間,好好跟崇州太守聊聊這事。
“那就去游玩游玩吧,不過我們得換身衣服,我們全都是一身宮裝,太過招眼了。”陳墨道。
“二郎,可我們帶的衣服,全都是宮裝啊...”韓安娘愣道。
陳墨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崇州太守。
崇州太守先是一怔,繼而心中有掩飾不住的激動:“臣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