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塵體內爆發的殺意凝成實質，灰黑色的八苦道則如毒蟒纏繞周身。
腳下地面裂開的縫隙里，浮現出他記憶中最黑暗的畫面——瘟蠱發作時啃噬內臟的疼痛，采藥女被拖進谷倉的哭喊，獨眼兒子踹在心窩的那一腳...所有苦難記憶此刻都燃燒成滔天怒火。
“我一定會宰了他...”項塵的聲音低啞得不像人類，萬象圣瞳完全轉為血色，“用縛龍索把他吊在昆侖山巔...讓禿鷲一口口啄食...”
“項塵！”楊清突然用額頭貼在他下巴上：“陰陽化生陣已經開始運轉了！”
她顫抖的指尖指向天空——原本涇渭分明的黑白二氣正在緩慢交融，每融合一寸，空間里的天地能量就稀薄一分。
項塵猛然掐訣，龍闕妖刀斬出百丈灰芒。
刀光撞在空間壁壘上卻如泥牛入海，反而加速了陰陽之氣的交融速度。
他又嘗試金烏化虹術，發現連最基本的火苗都凝不出，這才驚覺體內生機正被某種規則持續抽離。
“沒用的...”楊清抹去眼角血淚，從懷中掏出一物，“你看這個。”
那是半塊布滿裂痕的命核吊墜，此刻正發出微弱的共鳴。
她苦笑道：“我們越是攻擊大陣，大陣吸收得越快...”
兩人沉默地看著彼此。
項塵忽然發現楊清右手指節全部變形，那是結固魂印抵抗記憶封印的代價。
楊清則注意到項塵后頸密布針孔狀的傷疤，赫然是輪回中被人當藥人試針的痕跡。
在那些對方不知道的時空里，他們都曾被命運碾碎過千萬次。
“其實...”楊清突然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要是死在這里...師尊說不定會放過你...”
“放屁！”項塵一把攥住她手腕，“那老匹夫就是想看我們互相殘殺！你死了他照樣會把我剁碎喂哮天犬！”
二狗說到最后幾個字時聲音已然成為了怒吼，攥著她的手卻越來越緊，生怕一松開就會消失。
楊清依偎在項塵懷中，輕聲道：“項塵，我們好好打一場吧，我寧愿戰死，也不愿意被大陣消磨死。”
“我寧愿死在你的手中，也不愿意死在大陣之中。”
項塵聞言心都在抽搐。
真要打起來，這要他如何下得去手。
楊清主動站起身，手中光芒一閃，三尖兩刃槍出現，指著項塵：“來吧，項塵，拿出你的龍闕，送我們彼此最后一程。”
“若是我死在你刀下，以后你替我好好看看更高境界的風景。”
“若是你死在我的槍下，我也會將你的這一份帶著好好活下去！”
項塵深呼吸一口氣，他揉了揉自己的臉，眼神也從無奈變成了果決，道：“說得好，與其抱怨，不如順勢而為再逆天改命，若是你戰死了，我以后一定會想辦法復活你！”
兩人能走到今天可都不是因為感情就會主動放棄停止向前的人，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項塵手中龍闕妖刀浮現，看著對面的楊清，兩人身上都漸漸升騰起了一股強烈的戰意，兩人是情侶，可也是難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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