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一個青年和尚。
陳亦松了一口氣,還好,還有這么年青的弟子,證明還是有人愿意拜入門庭的。
青年和尚看見陳亦的模樣,微微一愣,合什道:“阿彌陀佛,這位小師兄所為何來?”
陳亦同樣合什:“見過師兄,小僧想要求見住持方丈。”
青年和尚搖頭:“小師兄見諒,敝寺已封山多年,方丈早已不見外客,若是要掛單,敝寺倒是還可容身。”
陳亦笑道:“還請師兄先代為通稟,小僧有書信一封,見與不見,待方丈看過再說不遲。”
說著遞出湛明老和尚的書信。
青年和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書信:“好吧,那便請小師兄在此稍侯。”
說著,退了回去,又把門關上。
陳亦又嘆了口氣。
這少林寺看來是真的封山封得很堅決啊。
湛明老和尚的面子確實好用,沒過多久,寺門再度打開。
來人卻不是那青年和尚。
而是一個白須白眉,看起來倒比湛明都要老的和尚。
老和尚從寺門邁出,平和湛然的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陳亦。
既不招呼,也不說自己是誰,更沒讓他進門,直接開口問道:“你從哪里來?”
這老和尚肯定已從湛明的信中知道他的來意,這是要查戶口啊?
陳亦心中微轉,便笑道:“從天外來。”
“哦?天外?你莫不真是湛明師叔信中所言的天生佛子,從極樂之地,佛祖座下,降下凡塵?”
老和尚訝道。
眼中卻不見半點驚意,平和如常,倒有點像故意做出的表情。
陳亦卻大大方方地點頭:“說是天生佛子或可,是不是佛祖座下,小僧也正在尋求答案。”
“你這小兒倒是大膽,瘋言瘋語,也不怕佛祖怪罪。”
老和尚搖搖頭,伸手點了點他。
口中雖叱罵,眼中卻不見嗔怪之意。
又問:“你來少林做什么?”
陳亦直言道:“求法。”
老和尚也不怪罪:“所求何法?”
老和尚問得快,陳亦也答得快。
“求持身法,求渡世法。”
“你待如何持身,如何渡世?”
“以佛法持身,以武法渡世。”
老和尚皺起白眉,叱道:“我佛門中人,從來只講佛法無邊,渡人也渡己,你這小兒倒好,區區武學之法,不過匹夫爭勇之道,殺伐之術,只會禍**己,如何能渡世?”
陳亦搖頭:“人若不自度,佛亦不度,亂世為**,乃人自取滅亡,佛法又如何去度?只有持屠刀,滅**,世人得平安,享喜樂,方能聽得佛法,度得己身。”
“胡說八道,離經叛道!”
老和尚面現不快,直指陳亦怒叱。
放下手,念了聲佛號,喘了兩口氣,才堪堪壓住怒氣一般。
神情不快地斜眼看陳亦:“你這小兒若聽我一言,放下此等悖謬之念,我便收你入門墻,讓你在寺中清修。你要學佛也好,學武也罷,都由你去。少林千年傳承,想來也足夠你學了。”
陳亦搖搖頭:“不聽。”
老和尚怒目:“冥頑不靈!既然如此,那你便自去吧!”
陳亦又搖頭:“不去。”
“無禮小兒!如此糾纏不休,哪有一絲出家人之貌?哼!”
方丈怒叱,拂袖而去。
關閉寺門,將陳亦拒之在外。
陳亦也沒有什么不高興,反而笑意吟吟,撩了撩僧袍,直接寺門石階盤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