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日前于寺中靜修,卻無意擒下了一位想要暗中潛入敝寺窺探的賊人……”
陳亦心中暗罵了兩句,話鋒轉到了讓兩人都莫名其妙的地方。
“恰好小僧不才,知曉幾分他人的過去未來,知道此人與無名先生大有關系。”
一旁劍圣動容,無名也看了他幾眼。
不是因為莫名其妙的賊人,而是為陳亦實話實說的吹牛皮。
“原來此人竟是當年毒殺無名先生愛妻的賊子……”
“咝”“咝”……
陳亦與劍圣兩人耳中忽然聽到一陣陣奇怪的聲音,一種刺骨割心的鋒芒似乎無處不在。
卻是一瞬即逝。
“阿彌陀佛……”
陳亦口誦佛號,面現笑意:“無名先生隱居鬧市,自詡悠閑自在,自得其樂,真的就了無煩惱嗎?”
“世人煩惱,皆由貪、嗔、癡三毒而起,三毒之中,又以癡毒為最重。”
“人生的種種煩惱,世事之紛紛擾擾,均由此而起。”
“諸煩惱生,必由癡故。此癡為一切煩惱所依。”
“無名先生你看似看破一切,淡薄世事,心中實是從未放下。”
“于先生之妻,明明深愛又心懷愧疚,于殺妻惡人,明明仇怨又強求釋懷,于人世紅塵,明明淡漠又心懷蒼生……”
“呵呵呵……”陳亦搖頭笑道:“愚癡無明,深陷我執,不是說的先生又是誰人?”
“不舍智慧名愚癡。以心為空,解與不解俱是真;以心為有,解與不解俱是妄。”
“以無名先生天劍之尊,卻為何如此執迷不悟,遇事不前,反效鼠輩凡夫逃避之舉?”
無名與劍圣都不是普通人,雖不是博古通今,卻都是心思通透靈敏之人。
對陳亦的話語自然聽得明白,因為明白得通透,更受震動。
尤其是被“針對”的無名。
其實陳亦說的是再淺顯不過的事實。
只不過因為他這位武林神話站得實在太高,高到他認定的事,沒有人會懷疑,包括他自己。
陳亦看著無名神情怔然,最后說了一句:“殺先生愛妻之人,便是先生恩師那位愛子,破軍,他擅闖少林寺,被小僧擒下,若無名先生有意,便去少林與破軍施主一解這多年宿怨吧。”
“還有一場將會波及整個天下的浩劫,也需請先生出手相助,小僧此來,便是為此事。”
無名怔怔不語,陳亦不急不躁,轉向劍圣,又露出一絲笑容,讓白發白須的劍圣莫名心中一顫。
“還有劍圣施主……”
劍圣警惕:“你想作甚?”
“施主一生愛劍癡劍,難道不想一窺劍道之巔?莫非劍圣施主以為,這劍中之道,唯有天劍至尊無上?”
劍圣皺眉:“難道不是?”
“不說旁的,劍圣施主的圣靈劍法便是劍中至圣之道,施主既能悟劍一劍二,直至劍十八之有情劍道,又從劍十九至如今劍廿二之無情劍道,又怎知不能悟出有情無情只在一念之間的完美之劍?”
“有情……無情……完美之劍……”
劍圣猛然一顫,目中茫然,卻有鋒銳無匹的劍芒吞吐。
“我觀施主大限將至,所以才急急出關,想為無雙城清除障礙罷了。”
陳亦一笑:“如此未能臻劍道至境便撒手而去,未免太過可惜,施主不妨也一道前往少林,小僧有一事相求,若能成功,也許能為施主延壽百載,屆時,非旦無雙城安穩如山,施主也必能窺得那更高的劍道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