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師、景龍未至,仰山棲隱禪寺,法相大慈恩寺閉門,此行,當由茅山萬福宮玄靜先生,溈山密印禪寺空海神僧為首!”
“今日,我等皆當遵從其號令,待誅除妖邪,再言其他!”
“不錯!”
“天師府景龍觀,膽小畏縮,不顧天下同道,竊居其位,不擔其責,枉為道門魁首!”
“大慈恩寺,棲隱禪寺,更是早已淪為朝廷鷹犬,于當今人皇之前搖尾乞憐,貪戀世俗權欲富貴,全無我輩風骨,枉為佛門宗祖,更不配與我等為伍!”
“對!還請玄靜先生、空海神僧不煩其勞,帶領我等,誅除妖邪!”
十數個越眾而出的人中,當中一道一僧。
道士相貌清雅,有書卷之氣。
僧人面如滿月,寶光隱隱,頗有莊嚴富態。
兩人相視一眼,卻沒有被人擁戴的自傲和喜色。
反而隱隱有幾分憂慮和無奈。
他們本來自在清修,根本就不愿來趟這渾水。
只不過縱然他們道行精深,法力無邊,在這世間,卻也休想做那逍遙神仙,當那無煩無惱的佛陀。
事有不可為而為,形勢迫人,身不由己,也無可奈何。
“群仙”群情高昂,卻惹怒了下方的兩人。
自然是因為剛剛那素衣老者,言語之中,對幾個泰斗級的宗門頗有指責。
而下方四人中,張秉一、道凈老道所在宗門卻正在其中。
道凈老道心窄氣狹,哪里能受得了這般羞辱?
頓時不顧那法海豎子的鎮壓,強行沖運法力,想要掙開束縛。
也不知是其盛怒之下,激發了法力,還是那法海的禁錮有破綻,竟然還真讓他掙扎著站了起來。
他微微一愣,旋即又將之拋諸腦后。
怒瞪雙目,指著天上那素衣老者,大罵道:“鄧有功!你這老匹夫!焉敢侮我景龍觀!”
“哼!”
那素衣老者見此,也只是掃了一眼,拂袖冷笑了一聲,便轉過臉去,作不屑之狀。
“氣煞我也!”
任由道凈老道大聲叫罵,也只是不理,只氣得老道暴跳如雷。
邊上,張秉一也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動了,不由站起身來。
他倒不像道凈老道一般破口大罵,只是冷冷地掃過天上“群仙”:“好,好,好……”
“看來你等是十分唾棄我龍虎山天師府,羞與我天師府為伍了,好,好,很好……”
一連幾個好字,卻給“群仙”莫大壓力。
只因天師府威名太盛。
雖是趁著天下正道齊聚之際,才敢說些平時不敢說的話,卻終究心中惴惴。
“秉一,休要無禮。”
就在這時,一聲清揚鶴唳遠遠傳來。
便見一只白鶴,馱著一個道人,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張秉一一驚,垂頭拜道:“師兄!”
那道人手揮拂塵,搖頭道:“與我回山吧。”
“啊?”張秉一一愣。
邊上先就響起質問:“張天師,如今天下正道齊聚,正要向這妖邪討一番公道之時,你如何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