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攔住我等去路,還用邪法暗算,又是道門宵小賊子?”
“呵呵呵……”
“這便是傳說中的儒門絕學,養吾劍法五色劍式中的丹心赤劍?”
“竟然能破去我的星宿陰陽道,看來這儒門的威名,卻也不全是虛傳。”
那倩影卻沒有理會喝問的學子,發出一聲聲嬌笑。
如同環佩叮當,清悅愉人。
入人之耳,繚繞在人的心頭,如絲如煙纏繞,久久難去。
“嗯?”
“妖女!還敢邪法作怪!”
這些儒門學子確實不簡單,只是微微一恍神,便清醒過來。
瞪視女子怒喝。
藏在密林中的洪易,念頭圣明,極力觀想著過去彌陀,端坐虛空,大如星辰,隱于芥子,無形無相之意,盡力隱藏著身形。
他念頭專注,將浩然正氣運于雙眼之中。
想將那女子的面目看清,卻只能看到一片氤氳煙云籠罩其面龐。
明明似乎近在咫尺,只需再看一眼,便能看清楚。
卻偏偏怎么也無法看清一絲一毫。
不僅是他,道上的儒門學子也發現自己難以看得真切。
“我是誰?”
“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那資格知道了……”
“適才見得諸位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儒門君子,果然仁義當頭,”
“既然如此,你們便一起留下,都不要走了吧。”
女子語聲如鈴,跳躍靈動,卻令人遍體生寒。
不僅是其語意中透出的殺意令人生寒,更是因其聲音是直接作用在人的神魂之上。
時時刻刻、無形無影地攻擊著在場之人的神魂。
這分明是一個道術修煉到了極高深的境界。
一言一行,都能牽動人心。
至少也是附體大成的境界。
一個渾身染血,一條臂膀已經斷去的學子掙脫同伴攙扶,怒道:“你是道門的?還是江湖門派?”
“我等皆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舉人,更有朝廷命官,你敢截殺我們,不怕王法嗎!”
“王法?”
“咯咯咯咯……”
這看不清面容的詭異女子發出一連串笑聲。
她說話便如同他們腰間的環佩叮當之聲。
笑聲如那掛在山間的一串玉鈴,一陣陣風吹拂過來,發出短促又悅耳之極的聲音。
她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如花枝亂顫。
“看你長得也還算清秀,還是秀才?舉人?那當讀過不少書了,不如你來告訴我,什么叫王法?小東西,啊?”
“咯咯咯咯……”
“哼!”
此人一言一行間,皆有令人神魂顛倒、驚心動魄的魅惑,尋常人讓她這么一笑,十有**,已經羞愧難當,至少也要羞得滿臉通紅。
那殘了一臂的學子眼中也閃過一絲羞惱,卻是一閃即逝。
豎目怒道:“好妖女!”
“你要聽,我便告訴你!”
“依大乾律,擅殺秀才功名者,徒三千里!擅殺舉人功名者,流邊土疆界,與靖邊軍卒為奴!永不得回!擅殺朝廷命官者,腰斬棄市!”
“依大乾律,修煉邪法妖人,當捉拿入刑,浸三日糞窖,破去妖術,剝去衣物,掛城樓示眾!”
斷臂學子義正詞嚴,滿面正氣,周身浩然。
字字句句,如含法憲,凜然生威。
只說那女子窈窕身姿輕輕擺動。
即便是眾人看不清那詭異女子的面容,此時也能感覺到她滿面的怒間,氣得發抖的腰枝。
“好,好,好!”
女子連道了三聲好。
“那陳辟小兒手頭上的本事還沒有見到,他教弟子的本事倒是見識了,可真是一群伶牙俐齒之輩啊……”
只聽原本如環佩般的悅耳聲音,變得冷冽無比。
似乎那吹動環佩的風,是從那萬丈寒淵之中吹來,令人神魂都要顫抖。
眾人還沒有從那刺骨**的陰冷中回過神來,便又感覺到天黑了。
如適才一般,那種黑如濃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再次籠罩了此間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