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傳聞都是真的?
玉親王也沒有騙我,母親真的是姓趙的毒婦所殺。
他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同謀?知情而袖手默許?
洪易想著這些日子,他見過洪玄機幾次,每一次見面后,他都感覺一次比一次寒意更深。
真相已經不言自喻。
別的不說,至少洪玄機對他的惡意不是假的。
父親對兒子的惡意……
何其可笑,可悲!
洪易心中悲憤。
等我中了進士,成了武圣、甚至人仙,自然有與他平起平坐的一天,到時,水落石出,我必定要向他討回公道!
洪易心中暗自發誓。
至于外間的傳聞,那人究竟是不是大兄,他已經不去想了。
若那人果真是大兄,他只會為大兄還活著而高興。
他洪易也是大好的男兒,想要功名,自取便是。
想要公道,更不能假手他人。
何況若那人果真是大兄,他如此苦心孤詣,隱瞞身份,不告知我,自然有其道理,我更不能壞大兄之事。
如果不是,他就更不能將期望放到他人身上。
思及于此,便觀彌陀,種種雜念盡去,心神安定。
看似沉睡,卻將周圍的環境盡照于心。
一草一木,都一清二楚。
門外的趙寒實力太恐怖,而且居心莫測,古怪得很,東側易不得不全神防備。
心中一片容易,不察時間流逝。
只聞幾聲雞鳴,洪易便睜開雙眼。
望向窗外,天還未亮,一片黑黛之色。
洪易已從床上爬起。
門外的趙寒便已經嘴角冷笑,揚聲道:“易少爺這就起了?不多睡些時,如此心急出門?”
洪易神色不變,淡然道:“我昨日就已請了車馬,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門口,你將我的東西收拾好,都搬出去吧。”
他并未虛言。
這些日子,他可也不是只知讀書修煉,既然已經決定投靠玉親王,自立門戶,怎么可能沒有一點準備?
無論是銀錢財物人手,都是必不可少的。
“嗯,好。”
趙寒點點頭,便嘲身后喝道:“紫玉黃玉藍玉紅玉!還不快點幫少搬東西?”
昨天的四個丫鬟不知從何處出來,身上已經搬著昨日就收走的東西。
洪易也不理會,提了一柄寶劍,一張寶弓,帶足箭矢,便到馬廄里牽出那匹從蕭小侯爺那贏來的寶馬,就一路出門。
趙寒看著洪易離去的背影,目光里露出幾分貪婪的獰笑。
便與幾個丫鬟一起跟出去。
侯府門口。
已經有一輛馬車在等候。
趕車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身邊還坐著個嬌小秀麗的姑娘。
見洪易出來,趕緊起身行禮:“主人!”
“走吧。”
洪易也不多說,讓他們把東西接上馬車,回頭看了一眼那高大的侯府大門,便毫無留戀,毅然騎馬當先而去。
趙寒邁動雙腿,緊隨其后,閑庭信步一般,竟然半點不比馬慢。
不多時,來到南城一處雜貨鋪子前。
已有一個提著煙斗的老漢在門前迎接。
“老兒給恩主牽馬。”
洪易也不意外,將馬車等物都交給老漢安排,徑直走進屋中。
大馬金刀地按劍而坐。
趙寒就在門前,寸步未離,目光也不移須臾。
待得片刻,老漢、壯漢,和那小姑娘都歸置妥當,都進了屋來。
“拜見恩主。”
洪易點點頭:“嗯,你們逃難到玉京,與我相遇,也是有緣,如今我也出來自立門戶,你們便是我家人,稍后便去衙門為你們辦個入籍文書,雖名為仆從,實為家人,我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老漢笑道:“小老兒自是明白。”
洪易點頭,朝門邊的趙寒道:“趙寒,給我取百兩紋銀來。”
“易少爺,這些是什么人?易少爺自立門戶,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可不能亂花錢,我既然受侯爺和夫人囑咐,要照顧好少爺,便要為易少爺你看好錢財,”
趙寒冷冷笑道:“百兩銀子實在是太大數目了,可不能隨意,而且,這三人來歷不明,還要為他們入籍?那是萬萬不可,還是待查清底細,免得易少爺結交匪類,損壞了侯府的名聲。”
“放肆!”
洪易突然猛地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堅韌的老木桌子瞬間支離破碎。
“你是什么東西?我堂堂舉人,榜首解元,大乾的士紳,何等身份?你一個奴才,竟敢一而再,再而三,頂撞于我,以奴欺主!”
“家法、國法皆難容!我若不辦你,你是不知道律法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