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低著頭,用眼角觀察薛虯的表情:“大、大哥,我回去好好背,過幾天一定能背出來!”
“嗯。”薛虯還能說什么呢?
薛蟠小心翼翼:“那我能出去嗎?”
薛虯抬起眼皮,淡淡反問:“你說呢?”
薛蟠:“……不能。”
薛虯:“嗯。”
薛蟠:“……”
薛蟠耷拉著頭往外走,走到一半又頓住,鼓起勇氣問:“如果我把文章背下來,可以出去嗎?”
薛虯點了點頭:“可以!”
薛蟠頓時喜笑顏開,腳步輕快地出去了。薛虯微微一笑,繼續處理自己的事。
卻說馮淵回到家,與管家說起去薛家商隊當差一事。
馮家小有薄財,雖不敢說大富大貴,但也可保馮淵一生衣食無憂,按理說不用馮淵上進,只要不花天酒地也就行了。
但管家向來以為世事無絕對,守著家財也未必能萬事無憂,還得自己有本事才能守住家業,日后遇到變故也有自保的本事。
他不期望馮淵有多大能耐,只要學得精明干練些便罷,從前也與馮淵提過,只是馮淵不上心,他也沒有什么辦法,今兒馮淵去了薛家一趟,回來竟主動提起要出去做事,可把管家激動壞了。
一則那是薛家,多少人想去他家做事都不得,不算辱沒了馮淵。二來便是為了香菱,馮淵對香菱一往情深,眼瞧著如今連男子也不親近了,管家當然希望馮淵趕緊取得香菱歡心,好早日成婚生幾個胖娃娃。
取得了管家同意,馮淵第二日便去商隊報道,商隊的管事得了薛虯的吩咐,客氣地招待馮淵,給他安排差事。
并不是什么復雜的差事,只是跟著負責采買的人身邊幫忙罷了,是個可有可無的活計,顯然沒把薛虯所說的,馮淵在采買雜貨方面非常擅長的話放在心上,只把他當成惹不起的關系戶供著。
馮淵對此一無所知,樂呵呵跟在同事身后幫忙,還犯了幾個小錯誤,仿佛更驗證了他花瓶關系戶的人設。
但很快大家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涉及到吃喝玩樂,仿佛打開了馮淵某個不得了的開關,展現出了不凡的素養。
對于金陵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特點是什么,哪里的質量好,哪里的性價比高,馮淵都十分清楚,還連夜寫了一份總結,給采購工作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這時候眾人才明白,大爺就算要安插人,也不會是隨意安插的,此人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馮淵也很高興,他一直是個廢物小點心,除了家里有點錢,再沒有別旁人強的地方。第一次收到這么多夸獎,簡直令他飄飄欲仙,干活越發賣力起來,幫商隊節省了許多時間和成本,在商隊混得如魚得水。
這是后話,此刻馮淵才剛剛到商隊報道,樂呵呵做他的小跟班。而薛蟠也在學堂抓耳撓腮。
這文章應該是學過的,但是又仿佛沒有學過,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每一句是什么意思都不記得,這樣怎么可能背得下來?
去問先生吧?有些拉不下臉。
不問?功課做不完。
在家里悶了這許久,薛蟠是真的想出去走走,咬著筆桿糾結許久,看向屏風后隱約可見的寶釵。又是糾結許久,趁著先生不在的時候,薛蟠緩緩、緩緩地湊過去,小小聲道:“寶釵,我問你一個問題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