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知珩立刻變了臉色,眼眶微紅。
“晚晚,你怎能如此狠心?我守著你,徹夜未眠,你一醒來,就同我說這話?”
說完,陸知珩因為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隨后,又泄氣般重新坐了回去。
罷了。
眼下孩子剛沒了,姜晚心情不好是應該的。
他該忍讓幾分。
說來說去,孩子之所以會保不住,這其中都是他的原因。
至于姜晚。
她身子抱恙,陸知珩也不想總將人綁著。
打算找人著重守著。
若是姜晚學不乖的話,他也是拿她沒辦法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就這么放她走。
“本郡主不是開玩笑,陸丞相,你除了允了我的要求,似乎已無路可走。”
“我讓人來伺候你。”
陸知珩猛地站直身,他不愿聽到姜晚繼續說的話,逃也般地離開了房間。
出了小院,本想著回臥房休息片刻,卻不想剛進主院,便在院子中看見了崔青寧。
陸知珩愣了愣。
“崔小姐,你大病未愈,為何來這里?”
若是崔青寧落下病根,他在太傅那邊可不好交代。
崔青寧臉上幾無血色,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瞧著倒是讓人心生憐惜。
只可惜,陸知珩滿心都在姜晚身上,對于崔青寧這番神情,并未在意。
崔青寧氣得直磨牙。
攥在一起的手,幾乎扯碎蝴蝶雙面繡的金絲手絹。
自己精心準備了這么一出大戲。
受了一番罪。
卻沒想到姜晚會滑胎,自己原本預想的結果全都沒了。
崔青寧深吸一口氣。
也罷。
至少孩子沒了,姜晚少了一分依仗。
如此想來。
倒也不虧。
“青寧是來感謝丞相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大人,我這一條命怕是撿不回來了。”
陸知珩擺手。
不過是舉手之勞。
再者,崔青寧此番也算是無妄之災。
說到底,也是因他而起。
“聽聞郡主剛失了孩子,青寧想去瞧瞧郡主,也給她道個歉。”
畢竟,陸知珩將那孩子的救命藥給了自己。
想著,崔青寧心底一陣暢快。
但面上還是要裝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提起這件事,陸知珩就煩悶的不行。
這事已成為姜晚的心結。
他如何感受不出來,兩人的關系再也無法修復。
“不必。”
陸知珩一口拒絕。
“崔小姐不必自責,人各有命,是那孩子無福。”
如今姜晚身子虛弱,若真讓崔青寧去了姜晚的身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呢。
還是讓她在自己院子里養著好。
見陸知珩態度堅決,崔青寧也不再勉強,暫時收了落井下石的心思。
院子就這么大,陸知珩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丞相府內守著。
她總能尋得機會的。
她可得和姜晚再談談,這丞相夫人之位,還是早早讓出來為好。
一個孩子都保不住的人,如何能夠坐的穩這個位置?
崔青寧剛轉身離開,卻在門口遇到了姜晚。
嘴角一勾。
俯身,湊到姜晚耳邊。
“你的孩子沒了,本小姐也很可惜,不過你與知珩之間沒有感情,還不如早日散了。”
“郡主將話說清楚,想來知珩也不會因為愧疚和你一直耗著。”
原來是愧疚嗎?
說完這番話,崔青寧便揚著下巴,施施然走了。
只留下姜晚一人。
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
她本以為陸知珩不愿意放她走,是因為心底對她有幾分感情。
現在看來,她就是一個笑話。
誰需要他那些愧疚?
方才院子里的話,她都聽見了。
哪里是那孩子無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