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宗肆當晚,卻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中,他的景華居里住著一位女子,他雖未進去,卻清楚的知曉女子的動向,有時她會坐在門前看書,有時會做些手工,有時會打理院子里的花草。
女子與他不親近,但似乎也不陌生。
她肆無忌憚的搶占了他的地盤,將各類小玩意兒擺放在各處,原本好好的景華居面目全非。
他卻從未生氣,反而將寢居讓給了她,自己則休息在書房。
之后有一天,女子推開了書房,手里拿著一柄弓,乃是前朝名將申屠將軍所用的“灼耀”,男子無一不對其趨之若鶩。
女子生得傾國傾城,膚若凝脂,昳麗如三月盛綻的桃花,雙眼含情,分明是成熟些的寧四姑娘。
她嬌聲道:“出嫁前好多男子曾向我討要過灼耀,可這是我的嫁妝,我只愿送給郎君。”
他目光閃爍,無言看著她。
“不過也不是白送給郎君的,從今日開始,郎君得回后院住。”她紅著臉不敢看他,咬唇道,“你我成婚已有三月,郎君,我不想獨守空房。”
大膽直白地邀請他圓房,神色卻又矜持嬌媚,再鐵石心腸之人,怕是也拒絕不了她的示好,何況言辭間,又將他捧成她心底獨一無二的那個。
……
宗肆醒來后,揉了揉太陽穴。
夜間雖寒冷,下腹處卻是隱隱有幾分燥熱。
夢境過于荒誕,以至于幾日后從宣王妃口中聽到寧芙時,他喝茶的動作不易察覺地頓了頓。
“聽聞這一回射藝考核,第一名是寧四姑娘。”宣王妃道,語氣間帶了些許難以置信。
宗肆卻無半分意外,昨日成績下來時,他便已經知曉此事,第二是謝茹宜,宗凝則是第三,得上等的只有她們三人。
宣王妃又擔憂道:“寧老太太明日約我去寒香寺拜佛,不知她的意圖,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說到這,宣王妃也不禁頭疼,雖說都希望自家府上的女兒能高嫁,可如此打宣王府的主意,她少不了看低了寧國公府。
“母妃看著拒絕便是。”宗肆頭也不抬道。
“宮里盯著你,你的親事一時半會兒也難有著落,不如先替你安排兩個通房。”宣王妃提議道。這般年紀,身邊每個人也總不是事。
宗肆卻道:“年后我就得去北地,母妃不必操這份閑心。”時局緊張,他是分不出精力應付女子的。
他主意正,宣王妃勸不動他,也知道他并非沉迷女色之人,只能作罷。
寧國公府那邊,卻是被寧芙射藝第一的喜悅籠罩。
連寧芙自己,也從未想過自己能有此成績,也不枉她腫了半月有余的手腕。
寧夫人更是高興地將院里的小廝與侍女都賞了個遍,給在外辦事的寧真遠、寧諍,以及康陽長公主都寫了信,恨不得跟所有人都告知一遍。
寧老太太,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容光煥發,瞧著都年輕了好幾歲。
“酒宴如何安排?”老太太同樣也是廣而告之的心態。
寧夫人笑道:“不急于這一時,年后還有御、樂藝考核,免得讓人覺著我們國公府太沉不住氣了。”
“也罷,國公府今年收支本就吃緊,不鋪張浪費也好。”說到這,老太太不免嘆了口氣,道:“衛氏在打理錢財方面,資質屬實平庸,我看還是得你協助她。”
“老祖宗,我哪懂這些,還是大嫂繼續管著吧。”寧夫人和氣地推脫道,也不說大房的半句不是。
寧芙卻在猜測,不知是不是大伯母管得吃力了,才讓祖母開口試探。
大伯母早些年,在中饋之事上,是不肯放權的,祖母又偏心大伯母,是以阿母在這事上,未占到半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