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鐸雖有些不舍,卻也知再待下去,外邊的人要多想了,并未多說什么。
宣王府她極為熟識,不想穿過人群,讓人知曉她方才與宗鐸在一處,便打算繞過假山而行。
只是卻沒想到宗肆正在此處。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她方才與宗鐸、宗凝在一處。
“世子。”她低聲道。
“陪我下一局。”宗肆看了她一眼。
寧芙道:“今日王府人多眼雜。”
“你同我二哥在一處聊了那么久,就不人多眼雜了?”宗肆淡淡反問道。
寧芙心道,平日里是你自己最為避嫌,如今又是這番說辭。
不過她一向不喜歡計較這些小事,更何況他還是同自己有利益往來之人,她就更加不計較了,他既然邀請她,大抵也是確定無人會發現。
“那我就與世子討教一局。”寧芙恭敬不如從命道。
這圍棋,卻也考驗耐心跟心性,寧芙回想了上一輩子同他切磋過的路數,才緩緩下了一顆。
卻說上一輩子,寧芙為了多跟他待一會兒,這棋也是與他下過不少的,只是這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她并未像騎射一樣,認真去學。
宗肆則很快跟上。
寧芙起先還能應對,漸漸地,便有些吃力了。
她不得不停下,好好端詳著棋盤,只覺棋盤上的棋子分布,有些熟悉,她心里一驚,停了下來,客氣笑道:“世子棋技精湛,我認輸。”
若是讓他察覺出這棋藝也有他的數路,宗肆的疑心病怕是又得犯了,而與人合作,最怕的就是對方起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四姑娘的棋藝也不差,想來常與四姑娘下棋之人,精通此術。”宗肆微微笑道,只是眼神里并無笑意,反而有些陰冷。
寧芙附和道:“確實是一位技藝高超的老先生。”
“卻不知那先生名號如何?”宗肆刨根問底道。
寧芙不禁看了他一眼,他今日有些咄咄逼人。
“我也不知那先生名號,只是早年曾在我府上待過一陣,也許已經駕鶴西去了。”便是宗肆想找,那也死無對證了。
宗肆看著她,不再言語。
在寧芙落下第二子時,他便看出了她的棋藝像誰,只是跟騎射相比,她在棋藝上并不上心,所以學得看似精通,實則一試便知是個紙老虎。
而這紙老虎,也并不想讓他察覺她“師從何處”,也難怪之前學騎射,會找上陸行之,只可惜他與陸行之雖師從一處,可射箭習慣上,卻有差別,是以她未隱瞞過去。
宗肆揉了揉額頭,自己愿意如此耐心教她,并且騎射與棋藝樣樣都不落下,若她真是他的妻子,兩人間的感情究竟如何。
他無法想象,他為何會娶寧四姑娘。
又或者,她并非正妻。
寧芙想了想,轉移話題道:“聽聞這一次回來,世子同謝姐姐的親事就快了,世子同謝姐姐郎才女貌,恭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