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歡強逼于人,也沒那么想讓你給我當側室。”宗肆看了她一眼道。
寧芙放下心來,這才從地上起來,緩緩坐到了他對面的軟絲竹椅上,揉著發疼的膝蓋道:“這間密室,要是我未猜錯,應該處于宣王府內。”
宗肆沒搭理她。
“水下修建密室難度之大,是以多半是引渠,京城中有人工河的府邸不多,有些眼色的人一猜便知,世子恐怕不會帶外人來此處。”她又將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
“不會帶外人來?四姑娘以為同我的關系,又處于和層次?”宗肆卻是反問道。
這話分明是帶了刺。
“我自然也是外人,不過是有些利用價值,而我圖的,也是世子能為寧國公府帶來好處的本事。”寧芙坦誠道。
密室里兩人出奇安靜,在那柱檀香燃進之時,傅嘉卉走了進來,道:“寧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宗肆是如何將消息傳遞給傅嘉卉,讓她進來的。
寧芙跟著傅嘉卉沿著密道往外走。
“同世子吵架了?”傅嘉卉忽然問道。
“世子身份尊貴,我豈敢那般冒犯。”寧芙卻是朝她微微一笑。
“涼州雖不大,地頭龍卻不少,寧大人若是受到威脅,可找信上的人幫忙。寧大人若是平定好涼州幾方勢力,日后回京,定能往上走。”傅嘉卉遞給她一封信。
回去后,寧芙將信看了一遍,上面提及的幾位,卻都是山匪。
稍一沉思,她便心里有數了。
涼州官員勢力,少不了與京中諸位有所牽連,若是官官相護,父親恐怕也難處理,而山匪手中有的是人手,再大的官,也怕刀劍無眼,自是不會去得罪他們,而借用山匪去干見血的事,再合適不過。
難怪陸行止剿匪,折騰了如此之久,恐怕宗肆便是用這些山匪,來平衡涼州各方勢力的,各方勢力未除,他又豈會讓這些匪徒被人給滅干凈。
而陸行之與宗肆的交情,也是不匪的,剿匪速度未必不是刻意拖延。
寧芙寄出這封信,用的自然是宗肆的名義,他要的也是涼州的安定,此番愿意施以援手,想來父親也不會多疑。
……
寧真遠自請外放后半月,寧國公寧真修則從正四品太常,升到了從三品太仆,大房自是喜不自勝。
寧真遠自請外放一事,寧芙與寧夫人是清楚其中緣由的。
但其他人,卻只認為這是寧真遠被貶,寧國公府二房日后的前程恐怕堪憂,一時間,原本對寧芙有些想法的公子府,也收了心思,不再來寧國公府套近乎。
“各個都現實極了,這樣的人家,我也瞧不上。”寧老太太不禁冷哼道。
卻說寧老太太這番話,難免有雙標的嫌疑,她看重的幾家,不也是從利益方面考量?
寧芙將藥喂給她,并不言語。
父親一走,祖母憂思成疾,染了風寒,不過也快恢復了。
“你父親在涼州,怕是得吃好些苦。”寧老太太又直嘆氣,那涼州可是兩代帝王,也啃不下來的硬骨頭,自己兒子雖是自請外放,卻跟被貶無異。
“祖母放心,父親會照顧好自己的。”寧芙道。
再晚些,寧夫人也來了沁園,寧老太太見她神采奕奕,不見任何擔憂神色,心中便生出了幾分不滿,卻說丈夫去了那苦寒之地,這一待至少也要一年,做妻子的如何能不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