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寧芙的,又何止謝衡一人,這雍州城的公子們,哪個沒覺得驚艷。
唯有陸行之和宗肆,二人巋然不動,神色也如常。
康陽余光瞥了宗肆一眼,朝寧芙招招手,后者在她身邊落座。
“長公主殿下這幾個公子姑娘,一個賽一個俊美,婧成和四姑娘,都是極出色的。”說話的是謝府的謝康衛,謝衡的父親。
“我再未瞧過比公主府兩位還出色的姑娘了,若是哪一位能嫁給犬子,我府上絕不會虧待姑娘。”也有人以玩笑的名義示好道。
一時間,有人躍躍欲試,也有人不屑其這番強占先機。
“公主府的姑娘,哪是什么人都瞧得上的。張大人莫要開玩笑了。”涂治中似笑非笑道。
幾人你來我往,明槍暗箭。
“各位不用捧著她們,到時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康陽適時含笑道,寧芙也只安靜坐在她身側,上位者向來是不希望身邊的人和睦的,敬文帝是如此,外祖母也是如此。
正直這時,余氏到了。
寧芙注意到她的視線,先往涂治中看去一眼,而后瞧了眼宗肆。
涂治中倒是不太在意,只像是局外人那般,看戲似的。
康陽的笑意淺了些。
余氏跪下行禮,心有余悸道:“殿下,是世子遣人讓我來給您賀壽。”
寧芙不由看向宗肆,后者掃了她一眼,頓了頓,方從容道:“李大人為大燕操勞不少,余氏既是李大人遺孀,代表李大人,便是代表那些為大燕犧牲之英烈,他們前來給長公主慶壽,長公主以為如何?”
康陽想起了犧牲長子,有幾分動容,別有深意地看了宗肆一眼,道:“余氏能來,我自是高興的,來人,賜座。”
余氏卻依舊是小心翼翼,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又看了涂治中一眼。
一次是意外,兩次卻不是。
人在陌生且危險的境地里,看向的往往是最熟悉最信任之人。
而涂治中對她完全不在意的態度,也排除了與她有私情或私交的可能,這能說明,余氏對他是單方面相熟。而有此情況,便是余氏見他多次,卻未與他有所交談。
與涂治中有私交的,顯然是李放。
至于信任,卻也不難解釋,在雍州這般排擠李放的環境里,有人愿意私下同李放交好,身為李放的姬妾,怎會不動容,自然會覺得他是好人。
不過寧芙沒有十足的把握,還得找機會試一試涂治中。
“不過,世子與四姑娘在公子與女君里,也算出類拔萃之輩,兩人在京中,怎就沒有看對眼?”也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寧芙跟宗肆對視一眼,默默無言,而他不知在沉思什么。
“四姑娘貌美如此,求娶之人無數,日后定然能尋得良人。”片刻后,宗肆疏遠又不失風度道。
寧芙本在思索如何圓場,見他撇清關系,垂眸未再言語,自然沒有一個外人,能探到他的底。
婧成則含笑道:“你們為何拿世子打趣,陸公子不也一表人才,也是京中的公子,并不輸世子分毫,怎就不開他和表妹的玩笑?”
其實誰心中都有數,陸行之的背景,比之寧國公府,可就差太多了,國公府的女君,未必愿意下嫁。
康陽卻也笑道:“行之肯下涼州剿匪,便是有能力,學識聽聞也極高,文武全才,便是阿芙的騎射也是他教的,在京中拿了前幾名,又相貌堂堂,確實不錯。”
這得了康陽的肯定,意義就不一般了,倒像是在撐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