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看了不遠處的女兒一眼,卻忽然情緒激動起來:“我后悔什么,她一個庶女,一個賠錢貨,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成?”
寧芙不語,張氏愛的,也不是兒子,她想要的,不過是權力,只是殊不知女兒也能帶給她這些。
她含笑道:“姨娘的意思,寧國公府的五姑娘,是那賠錢貨了?”
張氏不由一怔,終是不敢多言:“不,不是,我沒有折煞國公府的意思。”
寧芙卻是客氣笑道:“姨娘好生回去休息吧。”
張氏松了口氣,只覺寧芙還算好心,保不齊這是提醒自己,莫要被衛氏抓住了把柄。
她心中自然是不甘心的,等丈夫回來,她定然會找回這口氣,丈夫寵她,不會讓她受委屈。
衛氏待面對寧芙時,也嘆了口氣,道:“張氏恐怕不會消停,等你大伯回來,她還有得鬧的。”
“她要鬧,便讓她鬧就是了,大伯母這一回已是宅心仁厚,誰沒理,大伯心中自然也是有數的。”寧芙道。
便是再寵愛,若是一直無理取鬧,也總有厭煩的時候,以色侍人,最是不長久。
衛氏便笑了笑,“你說的也是。”
寧芙自然是不介意衛氏添一把火的,衛氏只要活著,該多受受苦。
“阿芙鬧出這番動靜,怕只是為了有由頭,讓阿荷去二房吧?”衛氏索性與她開門見山道。
若張氏太冷靜,阿荷若去了二房,就會被外人說成是拋棄生母的趨炎附勢之人,而張氏苛待寧荷,外人便會同情她。
為了寧荷,寧芙不可謂不用心。
“我對大哥,苒姐姐也是如此,我向來一心一意為了國公府。”寧芙卻是看著她道。
衛氏同她對視著,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寧芙狀似同她閑聊笑道:“人心都有險惡之處,不為己的是傻子,可一家人,在大事上,心總該往一處使的,大伯母,你說是不是?”
衛氏生出幾分心虛,勉強笑道:“我也知曉,你一向是顧著國公府的,我們大房,亦是如此。”
寧國公也是真心寵愛張氏,幾日之后,便匆匆回了府。
張氏一見到她,就似找到了靠山,哭得梨花帶雨,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番恩愛后,就告起衛氏的狀來。
寧國公寧真修雖心疼得不行,可衛氏是按家規處置的,他也不能壞了規矩,只能背后打點好,私下多照顧著張氏些。
寧芙到沁園時,寧真修正坐在寧老夫人的主位旁,明顯冷落著衛氏。
而衛氏臉色難看,又委屈,她分明是按規矩辦事,夫君卻還是因為張氏,記恨她。
“祖母,阿荷的傷勢好些了。”寧芙想了想,走進去道,又朝寧真修喊了句大伯。
“你父親近日在涼州如何?”寧真修緩下臉色道。
“父親不久前寫信回來,告知還算安好。”寧芙走到衛氏身側坐下,同她道,“阿荷這一回受傷,學堂里也人盡皆知,女君們都夸大伯母心善,還愿留著張姨娘。”
寧真修這才看了衛氏一眼。
衛氏見她替自己說話,不由嘆口氣道:“我也知這事吃力不太好,可我是國公夫人,這事卻也只能我來做。”
“大伯母做得對,該罰也得罰,若是讓外人知曉咱們國公府賞罰不分,縱容后院作惡,還怎么看咱們國公府。”寧芙道。
寧真修卻是一頓,心中不由沉思起來,國公府代表著他,原本他就因托關系走得晉升,被一堆人盯著,眼下國公府再出丑聞,對自己與官場中,亦是極不利的。
晚點再見張氏時,張氏依舊吵著鬧著要俸祿,若沒有銀錢,她如何打點國公府上下,且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話。
寧真修這一回卻是未再順著她,不論是衛氏,或是張氏,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不似二弟,柳氏雖清高,可是個拎得清的,從不折騰幺蛾子。他冷聲道:“我看是平日里太順著你了,才導致你永遠不知反省。”
張氏一愣,哭道:“老爺是厭煩我了嗎?”
寧真修更是不耐煩道:“日后你要是再動阿荷,便去山莊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