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在打算喝第二杯時,又侍女上前道:“王妃聽聞四姑娘未休息好,今日宮中的張太醫又正好來給王妃把脈,王妃便想著給四姑娘也瞧瞧。“
寧芙自然清楚,宣王妃眼下不會這般好心,想必是宗肆。
“寧姐姐,我帶你去吧。”宗凝起身領著她去了自己的院子。
寧芙在看到宗肆時,并不意外,顯然是他借了宣王妃的名義。
她坐在小榻上,張神醫替她把脈,宗肆則坐在一旁批著信件。
“四姑娘可是時常有憂心之事?”張太醫問道。
“是有些。”寧芙抽回手道。
“四姑娘還須放寬心,否則長此以往下去,恐怕得心郁成疾。”張太醫道。
宗肆問:“能否有緩解心緒的方子?”
“我給四姑娘寫一份方子,不過須長期服用,短期內難以見效。”張太醫道。
待張太醫走了,宗肆才問她:“終日憂心的,到底是何事?是因你父親?”
寧真遠在涼州,是權宜,敬文帝的態度,陸行之也同她講過,寧芙自然不擔心。
“亦或是在憂思你我之事?”宗肆又問道。
寧芙在想該說什么,將這個話題搪塞過去。
宗肆琢磨了一會兒,道:“是覺得你我是私情,讓你難為情?”
寧芙索性垂眸不語,只是與他的事,在她這,也并非算得上什么重要之事。
“這半年之約,是為了試一試你我之間是何感情,若是阿芙想要我負責,我亦不會抵賴,只是須待我處理好障礙。”宗肆道。
寧芙看了看宗肆,道:“謝姐姐同四皇子,約莫是要正式定親了。”
“嗯,孟澈對她是勢在必得。”宗肆淡淡說。
寧芙道:“皇權之爭,向來殘忍,謝姐姐日后怕是不容易。”
宗肆卻道:“慶國公府,是敬文帝內臣,謝二姑娘便是不嫁人,也會卷入其中。”
宣王府也是如此。
是以不得不應對,宗肆生在這王府中,也不得不精于算計,步步謹慎。
“我該走了,否則宣王妃若初知曉了,會怪罪我。”寧芙道。
“那便讓母妃知曉你我之事。”宗肆笑了笑,雖事事在他掌控之中,可若是有朝一日,事若失控,卻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他也好奇那時他會做什么。
寧芙卻蹙起眉,心中顯然是不贊同的。
“這藥你得每日按時喝,身體若垮了,那一切便都沒了意義。”宗肆又道。
寧芙將方子收好,想了想,道:“方才喊我的,是你的侍女?”
“確實在景華居當差,不過并非貼身伺候的侍女,沐浴我也從不習慣用侍女。”其實明明是是或者不是就成,宗肆這話分明是多此一舉,倒顯得她在管他一般。
“我身邊也并無通房。”宗肆看了看她。
誰問他了,寧芙雖沒這個意思,卻還是因他這話生出了不好意思來,不再逗留,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