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肆卻也是毫無半分心軟,頭一日,便讓她沿著寒香山的路,跑了一圈。
卻說寒香山,入寺院的那條路,人來人往,而自寺院后山,前往山頂小屋這條路,卻是人跡罕至。
宗肆步伐輕盈,并無半分疲態,而她卻早早累得不行,路上連連停了幾回。
這是故意折磨她呢吧?
“別偷懶。”宗肆道。
“累。”寧芙眼巴巴看著他,實在是想休息一會兒。
“別撒嬌。”宗肆不動聲色道。
寧芙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她這可沒有半分撒嬌的意思,也不知他是如何聽出來的。
宗肆教寧芙,卻并非是心血來潮,這一回去北齊,在路上碰見一逃難的女子,被同行的男子圍住,他順勢救下了她,不過卻也想到了寧芙若是在這般處境下,恐怕也不好脫身。
“這般鍛煉,對身體也有益,打好底子,練劍術也要容易些。”宗肆道。
“世子,休息片刻吧。”寧芙還是道。
宗肆沒有半分松口的意思,擦了擦配件,這會兒他手中有兩柄劍,一柄便是給寧芙練的。
寧芙又想起章和來,不由心不在焉地學著她道:“世子哥哥最好了,就讓我歇息片刻吧。”
宗肆微微一頓,抬頭看了她一眼。
寧芙雖能屈能伸,這會兒卻有幾分不好意思起來,她并非是小女君了,說這話是極不合適的,也并無半分俏皮。
“那便休息一盞茶的功夫。”宗肆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寧芙便生出了幾分窘迫來,好在面上還能保持鎮定,未顯出半分不對勁來。
休息間,寧芙問:“世子希望我的劍術,學到何種地步?”
“同北齊公主那般,會些防身術便行了。”宗肆隨口道。
寧芙卻是留了個心眼,宗肆平日里是絕對不會想到,許久未見過面的外人的,宗肆這忽然提及北齊公主,倒有幾分蹊蹺。
“暖香閣在北齊那邊的鋪子,公主已答應替我找人看著,日后貨物運送,通關也能行些方便,世子已派人去處理這事了?”寧芙定了定神問道。
“公主手中并不寬裕,也正好需要來錢的渠道,這事商談起來,并不困難。”宗肆道,“公主要去五成,另外三成是你的,我取其中的兩成。”
寧芙自然也是知曉的,北齊公主雖對自己有幾分情意,可最終愿意幫忙,還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
只是宗肆只拿兩成,寧芙卻不覺得他有這般好心,是以依舊留了個心眼。
并且,這事商談成功,他也正好不在京中,也太過巧合,雖他明面上去的儋州,可實際上,未必沒有一同去了北齊,畢竟儋州與北齊之間,只隔了一道關外。
而宗肆若是去了北齊,肯定不會只是為了鋪子的事,只是不知有何圖謀。
卻說宗肆這一回,倒真是愿意多給她幾分利益,只是兩人間猜忌太多,寧芙如何信得過他,這番猜測,其實也正好是歪打正著。
寧芙又想起,陸行之的老宅,似乎也離北齊不遠。
兩人練劍,在天還尚未亮時,頭兩日寧芙覺得累,道理第三日,漸漸摸出了點門道,若是能學會,自然還是學會的好,技多不壓身嘛。
宗肆替她尋的劍,也極趁手,倒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極易借用巧勁,若說累,倒也算不上很累,尚能在承受范圍之內,只手腕有些疼。
寧芙去華安府那日,手腕依舊有些疼。
華安府的位置,在京中算有些偏僻的了,只是宣王府對其頗為照應,也算是不錯的名門,府中也有公子,曾對寧芙有幾分意思,不過應著寧真遠還在涼州,倒是也未有半分表示。
宣王府與華安府關系甚好,除了宗凝和宗肆,便是宣王妃也來了。
章和正練著箭,見寧芙到了,才放下箭朝她走來,道:“寧姐姐,你的射藝是如何得第一的,于我而言,這卻是好難。”
寧芙見她指節間都是紅紅的,被磨去了幾層皮,分明是練得不少,道:“你也得好好休息。”
章和笑而不語,要強的人,可見不得自己熟,吃點苦,受些累,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