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陸行之說的,也算勉強能對上,只是顯然寧芙并不知,陸行之也許也是重生來的。
宗肆未再多問。
寧芙也安靜了好一會兒。
“你說的糧草,在何處?”過了有那么一會兒了,宗肆才開口問道。
寧芙不由正色了些,上一世,京中各府都因糧食而不得不節省之時,去查貪腐,這些人貪污的糧食,竟有全年產量的十分度之一有余。
孟澈在此事上,立下大功,深得敬文帝的心,那一年,孟澈的風光,可是將孟澤遠遠甩在身后的。
而其能在這事上有所建樹,則少不了慶國公謝都御史的鼎力相助了,慶國公本就負責監察百官,各級官員哪有不討好他的,想知道哪些州的官員貪腐,為了自保,也會有人愿意給他提供證據。
而四皇子查出這事,卻是在宣王受傷,北地戰敗之后了。
顯而易見,孟澈這是特地選在這個時間節點,為的恐怕就是不給宣王有后備補給之可能。而在孟澤一派元氣大傷之時,自己立下大功,與孟澈而言,別提有多大快人心了。
寧芙將這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宗肆。
這事要是宣王府先搶了先機,便沒孟澈什么事了。
“若無證據,也無輕易調查各州的可能。”宗肆沉思片刻道,“而要取證,到圣上任命官員前往,再到徹查此時,恐怕時日不夠。”
若是北地戰事距今不過四月,還要算及糧草運送的時日,時間便有些迫切了,且孟澈,恐怕也會從中阻攔,有慶國公這個岳父在,下屬各州,雖忌憚宣王府,卻也未必不會按照慶國公的安排辦事。
“除非,由寧大人來辦此事。”宗肆又道。
寧芙的心跳,便快了些,她想到的人,自然也是自己父親,眼下在孟澈看來,自己父親與他是一路的,即便不是一路,有康陽公主府和宣王府的過節在,也絕無可能同宣王府一路。
如此,若父親來辦此事,孟澈雖會起疑,卻并非會如面對孟澤一派時那般激烈。
寧芙道:“涼州若先徹查出糧食貪腐一事,便可上書請旨徹查此事。”而一旦起了這個頭,敬文帝必然會下令徹查其余各州,孟澈便是想阻止,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宗肆盯著她看了片刻,道:“阿芙愿意寧大人卷入其中?”
“只要宣王無事,父親定然也會無事。再者,涼州糧食貪腐一事,是世子設計的,我父親不過是著了世子的套,孟澈至多也只會責怪父親。”她道。
父親只須扮演好“受害者”,眼下兄長還在替四皇子辦事,孟澈便是怪罪父親,也不會處置了父親,更何況,這在敬文帝眼中,又是大功一件,孟澈即便有想法,也不好輕舉妄動。
而既然無性命之憂,寧芙并不介意賣宣王府這個人情,更是為了完成孟淵的交代。
至于孟淵糾結為何要保住宣王府,或許是他為了大燕考慮,亦或許是他對宣王府或許亦有企圖,具體寧芙就并不知曉了。
“既然阿芙一心為了我,我自然不會讓寧大人出事。”宗肆含笑同她保證道。
寧芙輕輕應了一聲。
他似乎是太過疲倦,坐在她身側瞇了一會兒,寧芙坐著未有動作,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宣王受傷,宗肆的結局又是什么呢,宣王受傷后不久,他與宗鐸鎮守北地,而后整整一年之中,寧芙只知曉他似乎一直在北地,可京中卻無他半分消息。
再等他回京,數月后,寧國公府便開始與他商討起婚事了,起先并不順利,之后有一日,他卻忽然同意了。
再之后,便是她與宗肆的親事,開始了一場長達三年的鬧劇。
或許是因為交代了重生一事,寧芙今日總是想起上一世來,那時她太喜歡宗肆了,便是他不見的一年里,她也在想方設法打探他的消息。
后來不知從哪道聽途說,說世子分明是受了重傷,生死邊緣,宣王府已有一個受傷的宣王,不便對外透露此事。
寧芙因此擔心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