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帝的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
“到頭來,還是得看宣王府。”敬文帝意味不明笑道。
當時還無人知曉,他這是動了重新重用宣王府的打算。
當晚,那使臣喝醉了酒,又不知怎的跑到了靜文的寢居,意欲行不軌之事。
靜文一個大燕公主,哪能受這般屈辱,當下便咬舌自盡,便是死,也不愿讓皇室受辱、大燕受辱,也好在及時發現,才撿回一命。
敬文帝勃然大怒,親手斬了使臣。
這事也不知傳出了宮,大燕各地百姓亦憤然不已,紛紛游行,希冀伐胡,給公主討回公道,給大燕討回公道。
寧芙卻知,這背后不知有多少人推波助瀾,孟淵、宣王府,甚至孟澈黨都是如此。
事到如今,敬文帝也無法不作為,率先將伐胡之事,交由孟澤,若他能拿下此戰,那功績是極高的。
偏偏孟澤,精于與孟澈的內斗,在打仗上卻是一竅不通,吃了敗仗。
民間這時便想起了屢戰屢勝的宣王府,一時對宣王府的呼聲越高,竟也讓人質疑起,宮中為何放著宣王府不用。
這事竟愈演愈烈。
民心所向,不可違。
敬文帝眼中,向來是國體重于內政,國之尊嚴、領地之完整為先,是以那日敬文帝在御書房坐了許久,最后一道圣旨,降于宣王府。
敬文帝對朝中局勢掌控漸弱,也可見一斑。
每一任君王自重病時起,便都會面臨這般局勢。
這場與宣王府間的博弈,敬文帝亦輸了半子。
宣王進宮那日,敬文帝反倒是笑了笑,“這陣子你倒是日漸圓潤。”
“在府中閑著休養了這半年,如何能不發胖,臣還得感謝圣上給臣放了這假。”宣王道。
“心中可責怪朕?”敬文帝問。
宣王面不改色道,“臣既為臣,那便只有領旨聽令的份,圣上是為了大燕考量,站的角度不同罷了。”
敬文帝扯了下嘴角,也不知是信不信,又道,“三郎如今如何了?”
宣王卻沉默了半晌,道,“臣不知。”
“我身不由己處置你,而你何嘗不是身不由己處置他,既你能理解朕,他便也能理解你。”
宣王卻知,敬文帝這是給他挖了個坑,若是三郎不理解自己,那自己便也并非理解敬文帝。
這便是給日后埋下禍患。
宣王面上卻不顯半分。
“六郎這打了敗仗,便是想立他,倒也不能。”敬文帝冷哼了聲,“不成器的東西。”
宣王是多少年的老狐貍了,哪能不明白敬文帝的意思?此刻提及,自然是要他配合,若是孟澤勸動宣王府出征的,那便能抵半分過。
而孟澤當了太子,對宣王府而言,便也是最優解,是以敬文帝敢袒露立太子一事。
“圣上不必擔心,王府出征,自然是六殿下從中周旋,功不可沒。”宣王道。
……
再待北地傳來大捷,已是一月后。
“聽聞是世子親自出征,才打贏了勝仗。”
這是寧芙時隔快一年,再度在京中貴女們口中,聽到宗肆的名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