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肆雖在感情上,未有過什么經歷,不過卻也知寧芙心軟,何況,男子真全心全意喜歡時,在求偶上,自是無師自通的。
他對她威逼,她只會疏遠他,對她利誘,她只盯著利益,可自己若是弱小可憐又無助,她極善良,便不會不管自己。
他斂眉,端坐不語,雖是劍眉星目的強勢長相,但此時還是顯出幾分脆弱來。
若是宗凝在這,恐怕就得疑惑了,三哥何時在她面前不自在了?分明已經與她相談甚歡了。
這宗三郎為了爭得寧四姑娘幾分憐愛,真是臉皮都不要了。
寧芙果然道:“你眼下暫未完全放下心中芥蒂,是以你才來的國公府?”
“我身上所發生之事,除了能與你說,不便讓外人知曉。除了來找你,我也并無去處。”宗肆看著她道。
他生得太好了,又善于拿捏人心,譬如先前就聊了寧裕與寧諍之事,給足了好處,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寧芙即便是猜測他所言未必是真,卻也說不冷硬之言。
正所謂,讓別人一尺,自己方能有所得,說的直白些,便是你好我好,大家互行方便,才能共同得利。
“世子若是真想來國公府,倒也尚可,只是——”
寧芙話未說完,便已聽他開口道,“我自會留意分寸,若是被人發覺,一切錯處都可推到我身上,我承擔了便是。”
“今日世子再坐片刻,也該走了。”寧芙趕人道。
宗肆雖不情愿,但也知自己日后若還想在她面前坐上須臾,就得聽她的話。
“你這的糕點,倒是口味獨特。”宗肆嘗了嘗她面前的碟子。
寧芙蹙眉,拍開他的手,道:“這是小廚房的葉師傅,留給我阿母的。”葉師傅一月才來國公府一次,一次三天,下次想吃,就得等一月后了。
宗肆便收回了手,也難怪傅嘉卉說近日葉師傅都不在酒樓中,酒樓的生意都差了些,原是被國公府給請來了。
“那就讓葉師傅在國公府多留幾日。”宗肆道。
寧芙正想說葉師傅哪是那般好請的,轉念一想,那酒樓背后的老板,可不就是宗肆?便將糕點遞給了他,道:“過幾日便是我大伯母生辰,世子能否將葉師傅留給我用?”
“這事你何須同我商談,你自己定奪便是,只要是我的人,你用著便是。”她就是當他的家,他也不會多干涉一句。
他這語氣間的縱容,卻是讓寧芙有幾分不自在。
她知他這一世好說話,只是如此會不會太過好說話了些。
男子若一直這般大度,女君心中自是很難不動容的,誰不喜歡既大方,又能背后擺平一切事宜的公子。
寧芙心情難免有些復雜,她上一世希望的,其實就是這般的夫君,這一世沒那般喜歡他了,卻見到了一個她理想中的宗肆。
冬珠送宗肆離開時,也發覺世子對自己,也是以禮相待:“冬珠姑娘,你家姑娘若遇上困難,你可來王府尋我。”
冬珠自然有幾分受寵若驚,不過她是國公府的侍女,在外人前,并非諂媚之流,屈膝行禮道:“世子放心,我家姑娘,我自會照顧好。”
尋常侍女,哪值得宗肆如此,不過寧芙的侍女,卻有些許不同,寧芙將她當成半個妹妹看待,對她客氣些,總是不出錯處的。
且日后,他若與阿芙吵架,也須得讓冬珠去替他說好話。
至于其他的,或許冬珠先前便見過世子溜來找自家姑娘,對于他的叮囑,倒也不算意外。
幾日之后,國公府便迎來了兩件好事。
一是寧裕得到了許之棟的招攬,許大人向來與六皇子、宣王府走得近,這般便是大房搭上了宣王府的順風車,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其二,便是女才子的頭銜,落到了寧芙頭上。
衛氏喜不自勝,起先倒是一心覺得自家兒子有出息,才學終于未再被埋沒,得到了賞識,一時心氣也高了不少。
寧真修對自家兒子,卻有著更加清晰的認知,若真有才學,如何會得不到各方勢力的招攬?雖他未想到這是宗肆討好寧芙的舉動,卻也猜了個大概:“明日白日,你帶幾樣貴重點的謝禮,去二房道謝。”
“這事與二房,有何關系?”
“許大人,背后的人是世子,若非是因阿芙,你以為世子為何會招攬阿裕?”寧真修道,“前些時日,世子特地來國公府道謝,世子如今這是回報四姑娘的救命之恩。”
衛氏上心道:“若是如此,我是得好生謝謝二房。”
寧真修更是感激,如若不是二房管走了中饋,且經營有善,國公府在用度上,遠遠不如今日爽利,自己與兒子,也不會在打點時,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