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便問:“撥款修水壩的銀子,為何差了如此之多,三哥可審出來了?”
孟澈也看過來一眼。
孟淵道:“這事并非受賄,而與北齊有關,潮州官員,先祖是北齊之人,恐是細作,如今父皇親自在審這事。”
孟澤似笑非笑道:“若是無人相互,潮州大臣恐怕不敢。”
“六弟這是何意?”孟澈冷笑了聲。
孟淵則未再多言,而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行之,他身邊站著個普通的女子,是這一回,自潮州帶回來的。
救了他的人,其實是陸行之,而非傅嘉卉,而他自己卻被大水沖走,之后與這女子,一起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宗肆看了女子一眼,神色淡然,心中卻若有所思。
寧芙自然也瞧見了,一時間,心境卻有些復雜,她知曉他身邊出現了女子,意味著什么。
他對女子,不算親近,卻有幾分熟稔,像是上一世就認識。
也難怪父親讓他不要去陸府,恐怕這事才是主要緣由。
待陸行之走到她身邊時,寧芙含笑問道:“這位姑娘是?”
陸行之淡淡的垂著眼瞼,并未看她,道:“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護她周全。”
老實憨厚的姑娘,朝寧芙粲然一笑,道:“京中的姑娘,長得真俊哪。”
隨后想起這是葬禮,又趕緊收起笑容。
寧芙還想多問,但宗肆跟了過來,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呢,生怕她紅杏出墻一般,她便未再多問。
“公子也俊。”女人道,“與陸公子一樣俊。”
寧芙心中其實有了猜測,這女子,恐怕上一世與陸行之,關系匪淺,是以這一世,陸行之找到她,便將她帶回來了,去治水,或許便是為了找她。
……
陸行之晚些時候,便帶著女人進了宮。
“你的意思,是要與阿芙退了親事?”敬文帝咳嗽了幾聲。
“臣身邊這位女子,名喚水瑩,她冒死救了臣的性命,導致她被夫家嫌棄,臣該對她負責。”陸行之道。
敬文帝道:“即便須對她復雜,她給你當妾,也未嘗不可。”一個民女,能當妾,已是燒高香了。
“臣如何能如此虧欠她,她原先那樁親事,本就是明媒正娶。”陸行之道,“圣上也知臣心中底線,否則臣,寢食難安。若是有臣在先,日后碰上朝中奉旨行事之臣有危難時,救人者若是女子,才能毫無后顧之憂。”
敬文帝最在意的,便是朝中這些賣命的臣子的安危。
且陸行之這一回,也是領功前來。
“朕也需要給國公府一個交代。”敬文帝這便是松口的意思。
“臣愿意背下這錯處,全是臣一人之錯。”陸行之道。
“你是正直之人,如此誠心求朕,亦是無可奈何,朕便如實告知,這也實屬你與阿芙無緣。”敬文帝嘆了口氣道。
陸行之明白敬文帝的意思,是自己挾功求賞,敬文帝雖是皇帝,卻是個明君,不忍傷了功臣之心,而非君王出爾反爾。
“是臣相逼,圣上屬實無奈而為之。”陸行之道。
賜婚,是他以功相求。
如今退婚,亦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