虈自那日后寧芙再也未見過陸行之。
如他所言那般,未再來打攪她。
聽林夫人說,他帶水瑩回了和縣,又說陸大人對陸夫人,是極好的,從未聽說他身邊還有其他女子,而陸夫人提起陸公子,也是贊不絕口。
寧芙心想,他能過好自己的人生,那也很好,不必再愧疚,不必再想著彌補她。
她早就不恨他了,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
宗肆也忙碌,途中也只匆匆回了一次,連鎧甲也來不及脫,陪她用了飯。
寧芙也不知為何,這一回見他,卻是有些不舍,竟主動抱了他許久。
宗肆有些受寵若驚,不過怕鎧甲硌疼她,于是推了推她。
寧芙抬頭,看他的眼神之中,有幾分驚訝,似是不理解他推她的舉動,畢竟他一向是主動得緊。
“鎧甲太硬,怕弄疼你。”宗肆低頭看著她解釋道。
寧芙點點頭,卻還是又抱了回去。
宗肆柔聲問道:“不冷?”
“可以忍受。”她此刻就是有些想靠在他懷中,能讓她那顆不安的心,漸漸安穩下來。
“近來都無法來看你,我也極想你。”宗肆不再推她,低下頭來,與她額頭相抵,“只今日得半日空。”他就馬不停蹄地回來了。
“關外局勢還好?”寧芙問。
宗肆想問問那日她見陸行之,發生了什么,不過到底是什么也沒問,他們的事,該有他們自己處置。
即便他會有些吃醋,但也知,寧芙全然放下對上一世的芥蒂,解鈴還須系鈴人。
“北齊迫近,背后緣由怕是并不簡單。”宗肆道,“不過你兄長與他們兩次交手,都險勝幾分。葉將軍與你兄長交好,眼下你兄長行事,比我要方便。”
寧芙不由笑道:“你與葉將軍素來不和,如今你又來他的地盤撒野,他不針對你就怪了,不過葉將軍是個識大局的,定然還是以戰事為重。”
只是對于兄長險勝幾分這事,寧芙還是有幾分不好的預感,為何葉將軍都敗了,偏偏是自家兄長險勝。
葉將軍能坐上那個位置,論謀略,怎會比不上兄長。
“軍中……最近內斗可是嚴重?”寧芙不禁問道。
宗肆看了她一眼,也不再隱瞞道:“葉將軍手底下,不少人察覺到了敬文帝立儲的心思,想投靠孟澤,這一次戰事中,被葉將軍借機整治了不少。”
這便是孟澈借機伐誅異黨了。
如今下藥的寧裕,已被發現,且也沒了上一世歹毒的心思,兄長的危險,便沒了一大半。
不過寧芙還是擔憂這一劫,同宗肆道:“近一月,可否尋個由頭,治了我兄長的罪,讓他無法再上戰場?”
兄長戰死,她自會以他為傲,可眼下還是擔心,這事不如自己想的簡單。
宗肆也知她心中所擔憂的,沉聲道:“前幾日,他擅自出兵包襲外敵,我已暫時撤了他的職。”
寧芙的心,這才放下來些。
“不過眼下,并不安寧,我希望你能回京。”宗肆又道,他想起陸行之前幾日,寫信對他的叮囑。
寧芙垂眸,她想再等一個月,等確定兄長這一陣無礙。可如今她有了孩子,不便再意氣用事,自己能做的,除了避開大哥寧裕這一遭,也做不了其他的。
倒不如不要在此處拖后腿。
“好,我回京。”寧芙道。
她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勸一些。
“不過,你得按日子給我寫信。”雖因上一世,她知他不會有事,可心中還是擔憂的,畢竟也不是所有事,都一成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