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于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沒有占有欲,即便理智告訴他不該有,心中也不可能毫無波瀾。
寧芙輕聲又固執地道:“你好好活著,我就答應你。”
她在擔心他。
“好。”陸行之伸手撫摸著她的臉。
“你要帶我去哪?”她終于開口問。
“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世子來接你。”他道。
寧芙不再言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行之帶她推開了一扇門,她被放在了一張柔軟的塌上,緊跟著,那覆蓋在她雙目上的遮蔽物被挑開。
寧芙睜開眼。
男人一身玄色錦衣,腰間別著配劍,站在她面前。
陸行之遞過來一顆藥丸,淡淡道:“安神丸,方才你受到了驚嚇,這有安胎的功效。”
寧芙就著他遞過來的水,將藥丸吞了下去。
“是孟澈派來的人。”她道。
陸行之微微頷首。
“上一世也發生了?”
“嗯。”陸行之道,“不過礙于民間影響,這事被壓了下來。”
寧芙猜到上一世的結果了,那時沒有自己,即便有自己,宗肆還是會選一條對大燕更有利的路,是以并未前來處置這事,而是下令反攻北齊。
最后戰爭贏了,而這些女眷孩子,便未大燕而犧牲,其實仔細一想,上一世不久后,宗肆就安排下屬整理女子名冊,名冊有許多女子,都受到了獎賞,安排了國葬,想來就是這一次了。
雖無情些,可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孟澈,明顯是不夠格與宗肆斗的,即便設計得再好,最后也未能得償所愿。
這一世,有自己在,宗肆定然會選擇另一條路,可戰事,又會如何?
“我兄長的安危,可徹底避過去了?”寧芙問。
陸行之道:“他不會有事。”
寧芙還想問什么,可是忽然一陣困意來襲,她幾乎是立刻想到了方才陸行之給她吃的藥丸,一時難以置信。
“你曾說,你最不肯原諒我的,是我未救你兄長,甚至有意推波助瀾,讓你兄長死去。阿芙,你兄長的死,確實是我未提醒他小心寧裕。他從傅嘉卉那,知曉了我太多秘密,我猜他同樣也想扳倒我,我與他,一直是你死我活。”
寧芙跌進了他懷里,眼淚落下。
他緊緊摟著她,道:“可看這一世,他對宗肆的態度,雖不熱絡,卻也還是將他當成自己人的。我想上一世,也許是我疑心病過重,你兄長,未必會置我于死地。”
“阿芙,我若將你兄長換回來,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氣惱我了?”陸行之溫柔的替她順著背。
懷中的女子,此刻已沉沉睡去,只臉頰上,還有未干的滑落的淚痕。
陸行之看了她許久,低頭吻了下去,輕輕輾轉。
就這一次。
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
宗肆趕來,是在一炷香的功夫后。
關內已被人團團圍住,而他第一刻便來找寧芙。
陸行之道:“勞煩世子照顧好她。”
宗肆蹙眉道:“你有何打算?”
“去關外。”陸行之道,“將兵符給我。”
“你打算去迎這一戰?”
“這一戰,本就在我手中贏下。”陸行之平靜道,“我知該如何排兵布陣,何況世子眼下,也舍不下她。”
宗肆小心翼翼的俯身下去檢查寧芙的身子,她安然地睡著,只是眼角有些濕潤。
“吃了安神丸。”陸行之道。
宗肆淡淡道:“多謝。”
“日后,就勞煩你,照顧好她了。”陸行之離開前道。
“若是你想見她,我不會阻攔。”宗肆道,不過他能接受的,也就是這個地步。
陸行之沒有言語,只是側目看了看床上的女君。
他從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