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也能重生在宗肆身上……該有多好。”
一夢盡,仿佛所有的恩怨,都隨著這個夢散去了。
周圍空蕩蕩的,寧芙心中也空落落的,也許是因她已知曉,有的人,有些事,一去不再回。
……
寧芙醒來的時候,床前站著宗肆跟寧諍。
“醒了。”宗肆見她睜開眼,連忙俯身下來,探探她的額頭,又給她喂了些水,道,“這一回,睡得有些久,睡了整整四日。”
寧芙被他摟在懷里,卻只看著他身后的寧諍,他受了傷,不過精神還算好。
“哥哥。”寧芙輕聲喊他。
寧諍道:“我沒什么大礙,是……陸大人救了我。”
“陸大人……如何了?”她在沉默了良久后問道。
宗肆與寧諍對視了一眼,將她摟緊了些,柔聲道:“陸大人如今重傷,等你身子好些,再同你說他的事。”
“他死了對么?”寧芙道。
宗肆沒說話。
寧諍嘴角動了動,怕她一時難以接受,想找補幾句,可到底是沒有欺騙她,或許是因她的語氣,過于冷靜。
寧芙垂眸不語,也沒有哭,道:“是誰要害哥哥?”
“是孟澈。”宗肆道。
寧芙并不意外,她也并非沒有猜到孟澈身上。
“我無意中,從林世城那,得知了四殿下與北齊戰事有關,林世城勸我同流合污,我卻絕非是背叛大燕的宵小之輩,四殿下便容不下我。”寧諍道。
寧芙便想到了為何前兩次,兄長面對北齊能安然無恙了,其中未必沒有孟澈的功勞,兄長是他的人,他自然得保兄長無恙,不過卻也容忍不了,兄長手握他的把柄。
兄長若是參與其中,倒是能另當別論,壞就壞在,他獨善其身。
何況兄長,必然會因這事,與他心生嫌隙,也定會向敬文帝,稟明此事。
而有林世城這樣的副官在,北齊入關內,也難怪那般輕而易舉。宗肆在關外根基不深,自然無法輕易察覺,且也處處受阻。
“四殿下想讓北齊的暗衛,將我不聲不響殺害于尋找葉將軍的路上,是陸公子出現,救下我,讓我先去找葉將軍……”寧諍當時,聽他說后援馬上就到,他不怕死,卻擔心孟澈的事傳達不出去,只能先走。
只是未料到,陸行之等到救援時,已沒了半分生氣,他的身體被利劍貫穿,而他跪在地上,垂著頭,便是死了,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后來他在處置他的尸身時,從他的懷中,發現了一張自家妹妹的畫像,畫像很舊了,顯然是他時常翻看,畫像上的妹妹,與他見過的妹妹,也不太一樣,是人婦模樣。
寧諍有些好奇,他并非是阿芙夫君,如何知曉她在后宅中,是何模樣的?
阿芙已經成親,寧諍怕落人口舌,也怕宗肆多想,便偷偷將畫留了下來。
“吃些東西?”宗肆看著懷中的妻子,低聲詢問道。
寧芙點點頭,為了孩子,她也必須吃些東西。
宗肆擔心他黯然神傷,不料她卻還算冷靜振作,這讓他放心不少。
寧諍如今身負重傷,見寧芙醒來,心便落了下來,先回去休息了。
寧芙用膳時問道:“他的葬禮在何時?”
“陸夫人還未安排。”宗肆道。
寧芙頓了頓,并未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