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北辰淵倏地皺起眉頭,“之前的及笄禮不是無憂的生日?”
“皇叔也覺得不可思議吧?”
小皇帝復雜的嘆了口氣:“朕也是剛剛知道,原來今天才是福明圣女的生辰,而鎮國公怕也是剛想起來不久,所以晌午都過了才來問朕要個特許。”
自蘭姑姑去世后,這鎮國公府可真是越發不成體統。
鎮國公府雖對外聲稱溫玥是故去恩人之女,收為養女,但對于皇帝來說,要想查出這些東西簡直是輕而易舉。
所以小皇帝等人早就知道溫玥乃是溫權勝的私生女。
本以為這就已經挺荒唐的了,可沒想到堂堂鎮國公居然還能為了這個私生女做出更荒唐的事來。
堂堂鎮國公府的嫡女,不但不讓人家在自己的生辰之日舉行及笄禮,還被安排來給一個私生女做陪襯。
簡直是太不像話。
北辰淵追問:“他要特許什么?”
小皇帝說道:“說是雖然已經斷絕關系,但家中兒女顧念血脈之情,所以想去水月觀給福明圣女慶賀一下生辰。”
北辰淵頓時俊臉一黑,“就他們先前對無憂的態度,能是去給人好好慶賀的?”
小皇帝攤了攤手,無奈道:“沒辦法,人家都拿血脈之情說事了,朕也不好阻攔。”
北辰淵深吸了一口氣,“臣去水月觀看看。”
說著就將手中處理好的奏本交給小皇帝。
小皇帝詫異,皇叔至于這么擔心嗎?
“想來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吧?”
“溫家那幾個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之前去一個就把無憂打成了那樣,這次去這么多人,指不定又要怎么欺負她。”
就算不動手,怕是也少不了嘴上的羞辱。
心中已經著急起來的北辰淵告退后轉身就要走,小皇帝連忙叫住他:“等等,皇叔既然要去,那就順便幫朕帶一份生辰禮給圣女吧。”
北辰淵聞言,點頭:“也好。”
既然他溫權勝說是去給無憂慶賀生辰的,那他就帶著兩份禮物去看看,他們鎮國公府是想怎么給人慶賀。
——
南山。
水月觀。
因著這次鎮國公溫權勝親自到來,加上他又有陛下的口諭,水月觀的人不能阻攔他們。
所以繼上次溫子宸大鬧水月觀之后,溫家人終于得以再次踏入這座簡樸的尼姑庵。
可惜即便如此,一路上也都有水月觀的人在警惕的盯著他們。
大有他們敢露出半點鬧事的嫌疑,就會立刻將他們趕出水月觀的架勢。
事實也的確如此——
北辰淵得知消息后就提前叫人快馬加鞭的傳了信,所以在溫家人抵達水月觀之前,莫愁師太就已經先一步得了消息。
然后黑著臉吩咐:“把觀中各處都安排好人盯著,尤其是看好你們的小師妹,要是他們溫家人膽敢對你們小師妹動一根手指頭,就立刻把他們給攆出去!”
管他是拿著陛下的口諭,還是拿著天王老子的令牌,總之她絕不允許這些人再傷害她的小徒弟一次!
“是!師太放心吧!”
“保證看好他們!”
師太和師姐們迅速行動起來。
雖然她們人不多,但一人盯著一處,一個犄角旮旯也沒有剩下。
尤其是她們小師妹的院子外面,兩名師太專程守著,從溫家人出現到進院子,硬是盯得他們頭皮發麻,用眼神狠狠警告。
換作以前的溫子宸恐怕早就忍不了了。
但現在他只有低頭不敢說話的份兒。
生怕這群師太一個不高興就把他攆出去,那樣的話他可就就見不到小五了。
正想著,幾人一進院子,就看到了院中挽著衣袖,正在打水澆地整理兩塊藥圃的一道身影。
他們原以為來時會看到一個蓬頭垢面、滿是滄桑的溫姒,畢竟在他們看來水月觀的日子這么清苦,嬌縱慣了的溫姒肯定會受不了。
但他們沒想到,那藥圃的人明明穿著一身樸實素凈的海青袍,可卻滿臉神情恣意盎然。
她提水穿梭在藥草中間,不僅做的又快又好,還渾身都透著輕快的情緒。
這樣精神抖擻,不受拘束的一面讓他們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溫姒。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般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可從何時開始,溫姒變得越來越不愛笑了?也越來越愛爭寵、愛吃醋、愛嫉妒了?
溫長韞等人愣了許久也沒想出來答案。
也或許是他們心里知道,卻不愿承認。
總之,這些現在都與溫姒無關了。
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溫姒也并沒有抬頭理會,繼續將她剩下的半塊藥圃都給澆完。
“五姐姐,父親和我們都來看望你了。”
見父親和幾個哥哥都不說話,一臉復雜的望著眼前的溫姒,溫玥頓時到預感不妙,立刻開口打破氣氛:
“你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都不理一下我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