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宸忍著那股難聞的臭味,將暈倒過去的溫子越給扶了起來,給他扒著眼睛看了看,發現人似乎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昏了過去。
但奇怪的是,為什么他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小五故意避開了他?
溫子宸心中頓時有些欣喜。
剛才小五潑藥水的時候,的確是只往老三的身上潑。
所以是不是說,在小五心里他還是有一點不同的?
溫子宸完全無視了他身側已經濕了一塊的衣角,只想著那點隱約的猜測而竊喜著。
……
另外一邊,溫姒并不知道空間里的溫子宸還在想這些事。
她出了空間以后,照常修行祈福抄經誦經,外加種藥。
不出意料的是,鎮國公府來人了。
但只是問了問水月觀的師太們,有沒有看到他們家三公子,隨即得到了一個“沒看見”以后,就又老實的離開了。
水月觀的師太們也的確沒有撒謊。
畢竟那溫子越是逐月從京城里面抓來的。
抓來那時,別說水月觀的師太們,就連已經搬進了這個小院一起住的常小寒都不知道。
所以就算鎮國公府的人找到水月觀來,也只會是無功而返。
等晾了空間里的兩人一天后,第二天晚上溫姒才慢條斯理的回到玉佩空間中。
此時的溫子越還沒有醒。
溫子宸坐在鐵籠里,乖乖的吃著溫姒給他帶來的飯菜。
素飯素菜。
溫子宸下意識猜著,他們應該還在南山上吧?
這么素的飯菜,也只有南山上的金南和水月觀才會有了。
溫子宸吃完就偷偷看鐵籠外正在整理藥材的溫姒。
又看了看身旁從昨天昏倒后,哦不,糾正一下,溫子宸后來再觀察溫子越的樣子,發現他更像是被迫進入了睡眠狀態。
只是睡著后就一直沒有醒來過。
而且越睡越是不對勁,額頭時不時冒出冷汗,皺著眉頭,一會兒又抽搐,一會兒又說著夢話,雖然沒有聽清,但看樣子就像是在做噩夢一般。
“妹……咳,無憂。”
溫子宸剛開口就下意識想喊“妹妹”,結果又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改了口。
溫姒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子,朝著他那邊看了一眼,“什么事?”
溫鈺之連忙說道:“你給老三他潑的是什么藥啊?他看起來好像是在做噩夢。”
溫姒目光又掃了溫子越一下,將他的狀態觀察了一下以后,便無情的甩給他六個字:“弄不死他的藥。”
溫子宸聞言頓時噤聲。
弄不死的……
好吧,妹妹果然對老三他們的敵意很大。
不過也是老三他們太過分了。
所以溫子宸只聽溫姒說那藥弄不死溫子越以后也就沒問了。
再問下去,他怕妹妹好不容易對他緩和了一點的態度又變回以前那樣。
但在這鐵籠中待久了,溫子宸又實在有些無聊。
他看著溫姒熟練的炮制著那些藥材,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無憂,聽說你在跟著莫愁師太學醫,是真的嗎?”
問是問出來了,可惜溫姒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但溫子宸卻莫名的覺得好像氣氛還好,可以繼續聊?
于是溫子宸趁熱打鐵,“學點醫術是挺好的,以后生病受傷我不怕了,而且你打小就聰明,學什么都快,學什么都好,還記得以前京中各家女子里,可是就你最出挑最出色。”
說著說著,溫子宸就想到了以前,嘴角揚起,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驕傲的神色。
可惜這時,溫姒卻淡淡道:“后來你說我什么都比不上溫玥,學再多也沒有,像我這種心思歹毒的人,連你那單純善良的小六妹妹的一根腳趾也比不上。”
這話她一字一句,無比清楚的送到溫子宸的耳朵里。
也讓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
他根本無法給自己辯駁。
因為這些話別說溫姒,就連他自己都記得很清楚。
只是之前一直裝傻,因為不敢面對自己先前做過說過的那些無比過分的話。
可惜溫姒并不會慣著他。
曾經扎在她身上的刀子別人看不見,但她看得見。
既然你說你后悔了,你想道歉,想彌補,那就來好好嘗嘗當初她被扎得遍體鱗傷的滋味。
“現在倒是重新夸我了,是因為離開了你那小六妹妹,覺得我這個親妹妹勉強算是有一點點比得上你小六妹妹的哪根腳趾了?”
溫姒嘲諷的問。
她目光重新落在溫子宸身上,那眼神不帶絲毫溫度,只是淡漠,看得溫子宸渾身發寒。
他微微咬牙,“不是的。”
“不是的?哦,明白了,看來是覺得我這個親妹妹還不行啊,也對,畢竟就算是有點血緣關系又能怎么樣,還記得二哥你們可是說過,只有小六才是你們的親妹妹。”
“不是,不是的,無憂,我……”
溫子宸紅了眼,眼角淚水不自覺的流下,濕了半張面龐。
他張口想說想解釋。
可是卻連一句完整的話他都說不出口。
他該怎么說啊?
他把最傷人的話都對自己的親妹妹說盡了,如今他還能怎么說才能挽回?
“別說了,很難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