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
小皇帝目光落在溫玥身上。
雖然對方戴著面紗,但他眼睛還不瞎,認不出她還能認不出她身邊坐著的溫權勝?
“是的陛下,臣女的娘親精通藥理,也曾給臣女留下一些醫書和藥材,其中就有一株被曬干后保存起來的雪蓮花,只是可惜后來臣女生病,不得已用掉了那株雪蓮花,但臣女對此還是仍有一些印象。”
“是嗎?”
小皇帝的目光在溫玥和溫權勝這對父女倆身上掃了掃。
溫權勝起身上前道:“陛下,小女所言的確是真,若陛下想鑒定安大人的這株雪蓮花是真是假的話,或許可以讓微臣的女兒為您代勞。”
“不忙不忙,這雪蓮花既是安大人特地獻上,朕自然相信安大人的眼光。”
安比刻聽見這話,立馬就露出一副“沒想到陛下如此信任老臣”的汪汪淚眼來。
結果下一秒又聽見小皇帝道:“畢竟要是安大人連獻藥都獻不明白的話,那這一雙眼睛還是不用要了。”
小皇帝坐在高位上,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垂眸望著底下的安比刻。
“您說是吧,皇叔?”
坐在溫姒身側的北辰淵手中端著茶盞,淡淡的酌飲了一口后,回道:“沒用的東西,挖了便是。”
安比刻瞬間背后一寒。
不知自己怎的突然就得罪了這一對皇室叔侄。
他往四下看了一眼,面對陛下和攝政王二人的威儀,誰又敢多說話?
坐在后面的齊盛忍不住扯了扯自家老子的衣袖,偷偷問道:“爹,這怎么回事啊?剛氣氛不還挺好的嘛,怎么突然就要挖眼珠子了?”
齊尚書看了眼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壓低聲音罵道:“臭小子,叫你平時跟著爹多學學多記記,你還不肯,現在好了,連這種場面都看不出問題來,以后怎么指望你?”
“哎呀爹,你就快說吧。”
齊盛都不想聽他爹念念叨叨。
齊尚書沒好氣的開口:“動動你的腦子想想,誰家大過年的送禮還送藥?就算是再珍貴的藥材,這時候送,那不跟咒人似的?”
“噢!原來如此。”
“噢你個頭,好好看著,好好聽,回去為父就考你。”
“哎爹,大過年還沒你這樣的呢!”
“哼!”
另外一邊,同樣看出了這一層的溫姒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戲謔。
這安家看來是跟鎮國公府聯手了。
他那“好父親”也不知許了那位安大人什么好處,竟冒著如此得罪陛下的風險在這時候故意獻藥。
是給溫玥鋪路?
還是給鎮國公府勾道?
算了,先端看這出好戲吧。
反正不管是哪一出,她都不會讓溫權勝和溫玥得逞。
“老臣罪過!老臣罪過!”
“老臣見藥心喜,一時激動過頭,只為給陛下獻藥,卻不曾想犯了如此大忌!”
安比刻“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道:“實在是老臣之錯,請陛下降罪,老臣甘愿受罰啊!”
小皇帝一看他那樣就受不了。
這安比刻簡直比那鎮國公還難對付。
回回認錯最快,哭的最兇,一副表天表地表忠心的樣子,任誰看了都難再不好再動手。
畢竟人家可是“忠臣”。
不過既然“忠臣”不好對付,那就換個來吧。
“行了,安大人既然是無心之失,那就待宴會結束杖個二十,長長記性,以后可莫要再犯此等錯誤,否則朕可真要懷疑安大人的能力了。”
安比刻先是聽見“杖二十”后身體一僵,后是聽見皇帝那句威脅后,差點連臉上表情都維持不住了。
最后勉強道:“老臣……記住了,謝陛下開恩。”
“至于你們……”
小皇帝目光又落在了溫權勝身上,才緩緩道:“既然鎮國公說可以讓你的女兒代勞鑒定,那就讓她鑒吧,誰讓安大人剛辜負了朕的信任,朕心甚痛,還是鑒一鑒為好。”
那安比刻差點腳下一滑,把手中的雪蓮花給摔出去。
溫姒趕緊低頭掩面,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得笑崩了。
旁邊的北辰淵目光落在她面前未動一筷的菜食,側頭叫了人來給她另外換了一桌。
等溫姒笑完后發現,幾個宮女上前來,就把她面前桌子上她不愛吃的那幾個素菜全都換成了她平日里愛吃的。
溫姒扭頭跟北辰淵對上視線。
北辰淵無聲道:多少吃些,不然肚子餓。
面對別人的好意,溫姒經常都是聽的。
她微微頷首笑了笑,便放下手中茶盞,待宮女布菜后,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看大殿里還在繼續上演的戲。
北辰淵則是用微不可察的目光掃了眼溫姒身后的那名宮女,以及一只離她腦袋不遠的蜘蛛。
那不是無憂的蜘蛛嗎?
剛才在他來之前,這大殿里難道還發生了什么事?
北辰淵鳳眸微微一瞇,目光重新落在了這大殿中所有人的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