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去水月觀之前,溫權勝卻又聽說了另外一件事——
“林念慈那孩子回京了?”
溫權勝皺了皺眉頭。
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事是他疏忽,先前大公子突然出事,把整個鎮國公府的人都嚇了一跳,之后又是為了大公子而忙得不可開交,完全忘了跟他們國公爺稟告林大小姐的事。
直到今天國公爺吩咐準備馬車要去南山水月觀,管家這才想起此時同樣也在水月觀的林念慈。
管家趕緊說道:“是,就在前兩日,林家大小姐回京后就來找了三公子,與三公子一番爭執后,林大小姐當眾說……”
后面的話管家聲音小了下去。
溫權勝立刻看向他,眼神凌厲:“說什么?”
“說是,要跟三公子解除婚約。”
溫權勝聞言,臉上頓時涌起一股怒意,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強行把怒火給壓了下去。
“那兩個孩子動手了?”
“動了。”
溫權勝繼續問道:“誰先動的?”
“林家大小姐先動的,三公子還了手,但也還是讓著林大小姐的,沒真傷著那位。”
“還算他不至于蠢到無可救藥。”
溫權勝沉著臉道:“溫家和林家的婚約不能解除,你立刻去庫房中挑一份厚禮,再帶上溫子越那個豎子,隨本公一起去水月觀,無論他用什么辦法,也得把林念慈給本公哄住。”
管家猶豫道:“可是三公子身上的傷還沒好……”
如今人都還在跪著祠堂呢。
溫權勝冷哼一聲,“要的就是他身上還有傷,他的傷要是好了,本公還得再費點勁兒,給他重新打一頓出來。”
管家頓時就聽明白了。
這是要三公子使一出苦肉計啊。
“老奴明白了,老奴這就下去準備,國公爺稍候片刻。”
兩個時辰后,鎮國公府的馬車很快就到了南山的山腳下。
在大路上隔著老遠的距離,車廂中的溫權勝忽然抬手挑開了車窗的簾子,眺望向了遠處的一個茅草屋。
同樣在馬車內的溫子越忍著后背上的疼痛,強行坐直身體坐在溫權勝對面,余光注意到自己父親的動作時,他順著父親的視線,透過縫隙也看了出去。
“那是二哥修的,聽說還是他自己親手砍來的木頭,自己一個人一點點修起來的。”
溫子越忍不住嘲笑一聲,“二哥可真是個傻子,您說讓他一分一毫也不準帶走,他就真的沒有動過府中的任何東西,他那房間里那么多值錢的寶貝到現在都還在,原以為他上次回府的時候,會機靈點,帶個一兩件走呢。”
溫權勝回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你做的蠢事難道就很少嗎?你二哥只是傻,而你是蠢,還是蠢到沒邊的東西,你可沒資格這么說你二哥。”
溫子越聞言頓時一噎,隨即扭頭看向另外一邊,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有些不太服氣。
溫權勝回過頭去繼續看著那個茅草屋,目不轉睛的盯著。
似乎是想看到點什么人之類的,但可惜直接馬車上了山,那茅草屋都已經消失在視野中了,他也沒能如愿的看到半個人影。
之后溫權勝收回了目光,放下簾子后,重新坐回到馬車里,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溫子越悄悄注意了一下溫權勝的表情,略微一皺眉,神情糾結,似乎也同樣在想著什么。
片刻后,馬車上了山,很快就抵達了水月觀。
這一次溫權勝提前做好了準備。
他拿出了從太后那里求來的手諭。
因著太后娘娘并沒有把全部的百年紫靈芝給溫權勝,又想著給溫姒送一份情過去,讓她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所以就答應了給溫權勝這份手諭。
當然,并不是說有了這手諭他溫權勝就能直接進入水月觀。
只是得了準許,讓他們可以來見圣女一面而已。
但見也是在水月觀外見,而且還得是溫姒同意見他們了才行。
在收到消息時候,溫姒就明白了太后娘娘的意思。
她笑著承了這份情,然后對無苦師姐說道:“就說貧尼在忙,今天無空,請鎮國公改日再來。”
無苦師姐照著原話轉達。
站在水月觀大門外的溫權勝毫不覺得意外,畢竟他早就猜到了溫姒會是這種態度。
但溫子越皺著眉頭道:“讓溫姒……讓圣女趕緊出來,大哥以前對她那么好,如今大哥命在旦夕,正是需要她的時候哦,她難道就一點情分也不念嗎?”
“圣女說了,不見就是不見,如果兩位非要等,那就在這兒等著吧。”
無苦師姐說完,轉身就回去把大門“砰”的一聲直接關上。
“你——!”
區區一個小尼姑的脾氣也敢這么大,真是仗著溫姒那么一個空有頭銜的圣女,就飄得根本不把他們鎮國公府給放在眼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