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獄卒們好不容易把沈湄的小命給保了下來,但這人顯然是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
牢頭只好吩咐道:“先把她給送回去。”
獄卒遲疑:“送回原來的牢房嗎?”
牢頭一頓,想到沈湄原來的牢房里,那一大家子如狼似虎的人。
本來就差點把沈湄給弄死了,這要是再送回去,還有命活?
剛救回來的,可不能讓那些永王府的人給折騰沒了。
“有沒有空的牢房?”
獄卒搖頭,“最近陛下大發雷霆,弄下來的人太多,咱們這兒都關滿了。”
“一個空的都沒有?”
“沒有。”
獄卒無奈。
牢頭更無奈,牢房里關不了,這總不能把人送外頭去吧?
這時,牢頭的徒弟突然想到什么,“對了師父,甲子牢房里不是一直都只關著一個人嗎?那人最近也挺安靜的,不如就把小醫師送那兒去?”
聽到“甲子牢房”四個字,牢頭臉上頓時露出古怪之色。
糾結了半晌,他才一咬牙,“罷了,就先讓她在里面呆兩天。”
就像徒弟說的,那位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挺安靜。
想來只是兩天的話,應該不會出事。
等有牢房空出來了,他再把沈湄給轉移出來。
于是,牢頭便招呼了兩名獄卒,把沈湄給抬去了甲子牢房。
……
“唔……好熱……”
昏睡間,沈湄總覺得身后好似有一個大火爐,在緊緊地挨著她。
等她實在熱得不行,幾乎渾身是汗時,她猛的睜開眼睛,再次醒了過來。
不過這次醒來,她身邊已經沒了那些吃著血饅頭的永王府眾人。
顯然是她昏迷前的計劃成功了。
沈湄頓時有些慶幸。
她在穿越前是華夏大學的醫學研究生,所以能從牢頭的面相上看出一些他的情況。
當時為了保命,說他時日無多,雖然夸張了些,但那牢頭若繼續酒肉無忌,怕是也只有三兩年可活了。
眼下穩住了牢頭,不出意外的話,短時間她不會再被拖出去受什么刑了。
但她身體原本的傷勢卻是得想想辦法。
否則以原主這具身體的素質,怕是熬不了多久。
正在思考間,沈湄忽然感覺到身后有什么東西在動。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突兀的聲音——
[香香的,涼涼的,好舒服~]
那聲音像是響在她腦海中,讓沈湄心頭猛的一驚。
等等,她身后的不是火爐嗎?!
沈湄背上的傷不少,所以牢頭和獄卒把她搬進來的時候是把她側著放的。
而沈湄自己也知道,所以剛才醒來,她一直沒有翻身動彈,也就根本沒往身后看過。
直到此時,沈湄才突然察覺不對。
尤其是當有一道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后脖頸間,腰上更是摸上來一只大手時,沈湄瞬間寒毛豎起。
“滾開!”
沈湄猛的用手肘往后一擊。
身后之人頓時悶哼一聲,顯然是吃了痛,一下子就從沈湄的背后跳開了。
沈湄這才忍著傷勢側身看去,只見略顯昏暗的牢房中,剛才那一大團身影正抱著自己的腦袋,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角落里。
[好痛,好痛……]
[被香香的涼涼的打了,嗚嗚嗚……]
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沈湄卻是面露古怪之色。
等等,這聲音怎么感覺不對?
“你……是誰?”
那角落的一大團抬起腦袋,露出一張戴著面具的臉,看了沈湄一眼,就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打人痛痛,不理不理!]
沈湄頓時神情更加古怪。
這人……他明明沒有張嘴,可說話的聲音卻居然在她耳中響起。
這難道是他的心聲?
沈湄想了想,繼續試探著說道:“抱歉,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嚇到了。”
她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比之前要稍微好點。
聽到沈湄的道歉,那角落里的一大團這才重新轉過頭來看向她。
只是對方也不說話,就那么盯著她看了半響。
好一會兒后,才慢慢挪動著自己的腳,也不站起來,就那么蹲抱著自己,像座小山似的,一點一點挪回到沈湄身后,然后就這么擠著她。
被擠到后背傷口的沈湄:“……”
“稍微……我說是咱們稍微留出一點空間可以嗎?我的后背有點疼。”
聽到這話,那一大團便真的“稍微”的挪了挪,然后等同于沒有挪一般,繼續擠著沈湄。
沈湄:“……”
算了,她還是自己動吧。
她勉強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往另一邊挪動了大概半臂距離,然后重新躺下。
結果她剛躺下,后面的家伙就又擠上來了。
沈湄繼續挪,他擠。
沈湄再挪,他再擠。
沈湄頓時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下一秒,她直接忍痛翻了個身,然后伸手就抵住對方還要靠近過來的身體,“兄臺,知道什么叫距離產生美嗎?你要是再擠過來,我今天非得被你給擠死在這里了!”
她剛說完這話,一抬頭就發現某人透過上半張臉的面具,一雙澄澈的眼睛正亮晶晶的看著她。
[香香,涼涼,舒服,抱抱?]
再次聽到某人心聲的沈湄,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