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背上摔下去的溫權勝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緊跟著看見了令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受驚的馬兒猛一揚起馬軀,前蹄重重朝著溫權勝的腿一踏而下。
清脆的骨頭碎裂聲頓時響起。
同時響起的還有溫權勝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
“國公大人!”
唯一的那個護衛因為受了重傷,根本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他家主子的腿被驚馬踏斷,而后他趕緊撲上去,在那匹馬還要再給他家主子開第二下時,一刀結果了那匹馬。
驚馬一死,現場便只剩下兩方人。
一方是跌坐在地上,一條腿血肉模糊的溫權勝以及他那渾身是血的護衛。
另一方則是剛從城外趕回來,從頭到尾都漠視著這一幕的北辰淵等人。
“北、辰、淵!”
溫權勝雙手顫抖著,緊緊抱著自己那條傷腿,臉上痛得猙獰扭曲,眼中滿是怒火和憎恨交織。
“你是瘋了嗎?你想當街攔殺朝廷重臣?就算你是攝政王,這罪名你也擔不起!”
“鎮國公,你在胡說什么?”
北辰淵垂眸俯視著他,臉上面無表情。
“本王何時當街攔殺朝廷重臣了?”
“你休想狡辯!本公剛剛差點就因為你們的沖撞而死在馬蹄踐踏之下!”
溫權勝恨得咬牙切齒,他緊緊抓著自己的右腿,此時他該立刻去看大夫,立刻去叫太醫的,可是他沒有。
人人都說他溫權勝心狠手辣,而他也確實如此,他甚至對自己也足夠狠辣。
就比如現在,他無比的清楚,他的腿斷得徹底,恐怕已經是廢了。
與其去趕那不足十分之一的希望,不如現在立刻就用他這條腿來狠狠剮北辰淵一刀,也算報仇了。
可他想是這樣想,卻也不看看北辰淵是否答應。
“鎮國公不是說了嗎,只是差點而已,你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北辰淵的聲音很冷。
才只是一條腿而已。
真是可惜,可惜怎么就不是直接踩死了他!
要知道,他的無憂可是因為那一刀,差點就死了!
北辰淵越想臉色越冷,他攥著手中的韁繩,語氣涼涼的問身后的人道:“高耀,有人當眾捏造罪名陷害天家貴胄,該如何定罪?”
“回王爺的話,此乃十惡不赦的重罪!按照咱們大明律法,當罰八十大板,并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若犯事者是朝廷官員,那更是罪加一等,刑罰翻倍!”
說到這里,高耀臉上頓時露出惡狠狠的笑意,咧開嘴道:“任何對王爺惡意構陷者,皆是對國法和皇室的雙重挑釁,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啊對了,以上所言,同樣以圣女殿下的身份也是,敢謀害圣女殿下者,當斬!”
“當斬!”
“當斬!”
“當斬!”
北辰淵背后的黑旗軍手中槍戩錘地,重重的聲音一下一下,隨著他們的怒聲高呼,狠狠壓在溫權勝的心頭上。
北辰淵,他是在威脅他!
溫權勝緊緊咬著后槽牙,恨不得立刻砍斷那北辰淵身下大馬的馬腿,將他從馬背上拽下來!
摔在地上!
摔個頭破血流!
摔個同歸于盡!
“想好了嗎鎮國公,你可有證據能證明本王有當街攔殺你?”
北辰淵幽幽的問道。
溫權勝對上他的視線,電光火石間的交匯,讓溫權勝最終還是強行摁下了他心頭無比痛恨憤怒的情緒。
然后在護衛的攙扶下,咬牙強撐著,用剩下那條完好的腿讓自己站起來。
至少不是被北辰淵像看螻蟻一樣看著的視角后,他才冷著臉說道:“雖無確鑿證據,可本公遇險是真,失去一條腿也是真,攝政王,你的嫌疑洗不掉,而本公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一定會讓北辰淵付出血的代價!
可是溫權勝沒想到的是,接下來將要被討伐的人是他自己。
當北辰淵戲謔的掃過他,收回冷冷盯視的目光后,他便帶著黑旗軍無視溫權勝,無視那一地的血,騎著馬慢條斯理的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
在北辰淵有意控制著速度的情況下,溫權勝終于在這一刻看到了后面黑旗軍當中,被羈押著進城的溫長韞和秦子昂二人。
溫長韞死死的盯著他。
秦子昂也同樣緊緊的盯著他。
殺意。
溫權勝一對上溫長韞的視線,就察覺到了他眼底深深的殺意。
他的這個好兒子,看來已經知道了什么。
也是,這個計劃只要秦子昂執行的好,那最后結果也不難猜。
看來他的那個“好女兒”要死了。
在這一刻,溫權勝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隱晦的得意之色。
以及他心底憋悶了許久,直到此時才釋放出來的無比興奮和瘋狂的情緒。
就算他那個女兒再聰明又能怎樣?
最后不還是得敗在他的手中?
這姜啊,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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