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槍管齊刷刷前方的小榆樹毛子。
一片背光的黑影坐那,像是在看著他們,還閃過一片白毛。
獵狗開始吠叫,大虎對著前方黑影就沖,小鋼炮,白獒緊跟在大虎后面,發起激烈沖鋒。只有鐵錘慢吞吞跟在最后頭。
李居安架槍貼臉,離得太遠,他辨別不了對面是不是人。如果是巡邏的林員,或者是過去駐在生產隊的養蜂人,這時候來巡山,打著人可是大事。
他用槍管擋住邊上宋德生的槍管,說道:“慢點的。”
忽然,獵狗沒聲了。
跑山打圍,打狗圍最是安全,但最叫人奇怪的事發生,獵狗不吠叫,也不吱聲。
宋德生一下子慌了:“啥情況啊,大虎不叫也就算了,咋花耳和那個大嘴巴白蛋子也不叫了吶。”
獵狗各有各的脾氣,小鋼炮性格剛猛,遇到情況就愛跟著頭狗往前沖,長大了是不要命的雙花紅棍。白蛋子,黑虎,花姑娘雖然也沖,但只會跟在頭狗后面,靠著吠叫助威,制造生猛的氣氛,叫獵物知難而退,然后瞅見空子,沖上去掛耳掏肛,一氣呵成。
白獒和花耳更聰明點兒,會觀察地形,在大虎沖鋒的時候,從兩路包抄,形成一個合圍,堵死獵物狂奔逃走的方向,給定窩做準備。
所以打狗圍的時候,獵狗瘋狂吠叫,氣勢十足。只有進入撕咬和定窩階段,狗的牙口都掛在獵物喉脖,后腿,后背上,撒不開嘴,才會收聲。
但哪怕定窩的再死,鐵錘一定是吠叫的。這大懶丫頭從來不下嘴。
現在8條獵狗全部沒了聲,讓三人心臟狂跳。
陸志強先叫起來:“靠!邪門兒啊!”
他提槍警惕地走了兩步,忽然發現后面那山,豎立有隱隱約約的墳墓。
墳墓有新有舊,像縣城。特別是那多年的墳有的都爛了,還有些黃色的玩應兒,不知道是不是山里人問道士請來的黃符紙。
陸志強一下子慌張,他這么大壯漢,向來敢和人干仗,二話不說沖上去就干,碰見大炮卵子也沒心虛過。現在他小聲喊:“全讓黃皮子當家了。”
宋德生忽然想到之前那滿地的套子,站那說:“還是望興屯的人道行深啊!難怪進山一路放滿夾子,合著在這等著呢。”
李居安要去的熊倉,就在那座山后頭,想要過去必須過山脊背。
他扒拉邊上記樹皮的標記,在上面也留下一個樹皮標記,說道:“走唄,別信什么牛鬼蛇神。咱們問山神老爺借個道。”
三人留著獵狗的腳印尋蹤,說來也是奇怪。獵狗腳印都在,一路沿著前方從快步變成小跑,8條狗的腳印,一個都不少。
宋德生越是覺得奇怪,越是不敢往前走,渾身雞皮疙瘩都炸開,說道:“一條狗都不少啊,太怪了。而且沒任何其他野獸的腳印,也不能是大虎掐蹤往前跑吶。”
打狗圍,定然前面會有一個獵物跑。
剛才三人瞧見的黑影,完全沒有在雪地里留下任何腳印,叫三人只覺得渾身汗毛倒豎,腳步都虛了不少。
天色漸晚,近年根的天氣,下午四點多就開始天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