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志強越說越氣憤,嘴里口吐沫子口水橫飛。
他找這頭罕達罕好久了,沒成想居然被人用套子吊得高高的,懸在他腦袋上面,叫他怎么受得了,就像是有同行故意用套子刺激他,挑釁一般。
他摘下手悶子,往手上唾了兩口唾沫星子,使勁搓搓手,就手腳并用往大樹上爬。
過去家屬屯里,陸家兄弟最是淘氣,小時候兩人爬樹掏鳥窩,混事兒沒少干。他嗖嗖的爬上樹,嘴里一邊嘀咕誰把套子吊那么高,這不是存心給人找不痛快么。再說,按照先來后到,罕達罕也是他先拿下的,絕對沒有讓給后來一支隊伍的道理。
他罵罵咧咧可算是爬到掛罕達罕套子的位置,結果對上一個死人臉,坑洼腐爛的死人臉半邊散發出臭味,大腿上的肉都被剮去,露出森森白骨,還散發臭味。嚇得他張大嘴,瞪圓眼珠一句話都說不出,整個身子軟軟的差點栽倒。
就這么會兒功夫,李居安已經從雪窩子里爬出來,左右沒見著人,去了亮燈的木屋。
等陸志強神魂定下來,能仔細細想后,才發現這株大樹掛滿了死物。除了有死人的尸體,還有山狗子尸體,和大大小小的黃皮子尸體。很多都腐爛了,好的部位都被割下來露出白色骨頭。
冷風這么一吹,寒氣和尸體的臭味直往他脖領子里鉆。他試著想要往下爬,但不知怎么獵槍的槍管勾住死人尸體的大腿骨,動了一下。大腿骨連著死人整個掛在他后背上,重量全部壓下來,幾乎和他臉貼臉。
他這么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嚇得背脊發涼,渾身汗毛豎起來,腿腳都發軟,掛不住。
最后陸志強是摔下大樹的。
他腿軟“嘭”一下摔下樹,痛得發出劇烈慘叫。他人在下風口,聲音被卷著往背陰坡跑,叫了好久才把百米開外的宋德生吸引過來。
宋德生本就被滿地的黃大仙腳印,弄得心里發毛發怵,一看陸志強和一具死人尸體抱在一起,有些曖昧,像是人鬼情未了,更是驚得懷疑是不是黃皮子搗的鬼。
李居安認真聽完陸志強的話,仔細檢查了他的腿腳,說道:“沒啥大事兒,沒骨折,就是崴了。雪垛子那么厚實,你能爬多少米吶,想折腿也不容易。”
陸志強這暴脾氣噌噌的就往上冒,氣憤道:“咱們兄弟倆昨晚打黃皮子累死累活,在死人堆里下夾子,你倒是逍遙自在,跑木屋里烤火,吃大肉唰肉鍋,日子好得很啊。”
李居安沒理他酸溜溜的話,問秦知青秦瑤:“老工區附近死人的事,你知道不。”
秦瑤搖搖頭,臉色慘白,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搖頭。
宋德生見她這般被嚇到,都明白了說道:“肯定不是新死的人,要不然大冬天的也不會腐爛成那股臭味兒。估摸著是被人從荒墳里挖出來的死人。”
他這么一說,幾個人臉都慘白,臉色十分難看。
這片老工區的房子,是礦工值班室,是秦瑤丈夫的父親值班的地方。那么常年在這里駐守的人,自然是秦瑤的家公。
也只有這樣荒無人煙的老墳冢,和亂葬崗,能讓人隨意搬動尸體。如果這里出了帝王古墓,他們絲毫不意外會見到外地來的盜墓份子。
陸志強臉色大變,呸呸兩口就把吃進嘴里的烤肉吐出來,惡心的拿手指去摳嗓子眼:“死人大腿肉,艸!”
秦瑤臉上慘無顏色,她忽然激動說道:“不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