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青年時候的那個年月,老錢隨著馬幫行走江湖,漸漸練就了一項本領——通過精心約定的口哨聲,以長短不一、頻率變化的音符,編織出簡單卻有效的口哨信息,讓隊伍間無聲勝有聲,溝通無阻。
如果有野獸悄然逼近,當地人自有一套應對之法。他們會靈巧地將大拇指與食指彎成環狀,嵌入唇間,隨即吹響一串悠長而尖銳的口哨,劃破林間靜謐。
緊接著,他們手臂高舉,隨著一聲悠長而低沉的“滑——”,示意眾人撤退。這口哨,如同緊急集結的號角,迅速喚醒了所有同伴的警覺,既高效又直接,省去了繁瑣的言語,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尤為寶貴。
時光流轉,老錢最終踏回了熟悉的屯子,在一處楞場謀得了一份臨時工的差事。即便是投身到伐木這樣粗獷的勞作中,他那口哨的技藝也未曾荒廢。在茫茫山林間,伐木的號子或許能振奮人心,但老錢更偏愛用那悠遠的口哨聲,穿透層層林木,將指令傳達至遠方,讓團隊間的協作更流暢。
他和老張早年有過交流,也向老張互相學習了其他野獸的叫聲技巧。尤其是老張最擅長的鳥叫。
老張聽著老錢教李居安的傻半斤叫聲,忍不住抬頭說道:“老錢,你回去后悄悄練了是不,咋喊得比我還真好些吶。”
李居安緩緩吸了一口氣,胸膛起伏間,他挺直了腰板,凝聚氣息,隨即口中迸發出一串悠長的聲響,那是他竭力模仿的飛龍啼鳴,帶著一股子野性與不羈。
聲音落下,宋德生靜默片刻,終是忍不住開了口:“李哥,你這叫聲,怎的聽起來跟鴿子打鳴似的?這樣能管用嗎?”話語間,不無幾分疑慮。
若是在后世,即便是那些不善模仿鳥鳴的獵戶,也有他們的法子。他們或許能輕巧地劃開一枚易拉罐,將那些廢棄的鋁皮碎片巧手捏制成簡易的哨子。只需輕輕一吹,那清亮而獨特的哨音便能穿透山林,引得山雞或是飛龍誤以為同類相召,不由自主地靠近。
而今,李居安卻選擇了模仿鴿子的啼叫,只因這聲音在山林間與飛龍的啼鳴有著微妙的相似,足以讓警惕的飛龍在瞬間放松戒備,因為聲音很像飛龍,飛龍也會將獵人誤認為是同類。
幾人將獵槍仔細裝滿彈藥后,靜默了片刻,周遭唯有他們輕微的呼吸聲在林間回響,空中卻是一片沉寂,未見絲毫動靜。老張彎下腰,目光沿著地面緩緩掃過,留意到灌木叢中隱約可見的糞便痕跡,隨即又仰頭望向高處,凝視著枝頭上稀疏點綴的果籽,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
“這地界兒明明是飛龍時常出沒的聚集地,怎的今日連個飛龍的影子都不見?”
說罷,老張輕啟唇齒,吹出一串悠長而細碎的口哨聲,那是他模仿飛龍啼鳴的獨門口技,清亮而高頻,穿透了林間的寂靜。眾人再次耐心等待,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忽地,天空中一抹濃重的陰影悄無聲息地逼近,速度快得驚人。
那是一只翼展足有一米一的獵隼,自云端猛然俯沖而下,其啼鳴高亢而尖銳,如同鋒利的箭矢,直指老張頭頂的天靈蓋,氣勢洶洶,對準他的天靈蓋就要抓下來。
飛龍沒有被吸引來,空中逮飛龍的獵隼倒是被勾來了。
獵隼的爪子比其他隼類大不少,專門捕食小型或者體型差不多的飛鳥,和地面上的鼠類。獵隼爪子的彎曲程度和鋒利硬度很強,這樣抓捕獵物與進行格斗更具殺傷力。
這小玩意兒瞧著不算很大,但喙短而彎,利于集中發力,著力點更狠,一擊就能把小型動物的脊柱折斷。
一頭氣勢洶洶的獵隼發出高亢鳴叫,渾身散發著不容小覷的氣勢,高亢的鳴叫劃破了寧靜,直沖云霄,對準老張的頭頂俯沖,猛然間對準了老張的頭頂,展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俯沖攻擊。那雙利爪,如同閃電般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