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和陳叔抱怨:“這哪里是熬鷹啊,還沒等鷹熬出來,咱們先把自己給折騰沒了。”
陳叔也瞪圓兩個黑沉沉的眼袋,瞅著他兩個人眼圈黑的和大熊貓似的,擱那哈哈大笑。
夜幕深沉,兩頭蒼鷹眼前漆黑一片,眼罩緊緊束縛著它們的視線,困意如潮水般襲來,令它們不時地打著哈欠,腦袋隨著疲憊的節奏輕輕點著,仿佛隨時都會沉入夢鄉。
李居安見狀,輕輕地用腳尖觸碰了大虎的臀部,大虎瞬間驚醒,尾巴不由自主地甩了甩,帶動著系于其上的細麻繩輕輕搖曳。
這條麻繩巧妙地連接著一個懸于半空的麻繩團,隨著大虎的動作,麻繩團開始上下起伏。這突如其來的晃動,讓兩頭原本就站立不穩的蒼鷹更是左搖右擺,幾乎要從繩上跌落,它們慌忙振作精神,用鋒利的鷹爪緊緊抓牢搖晃的麻繩,重新站穩了腳跟。
一夜的時間過去。李居安睡熟了沉沉入了夢鄉,而陳叔則在一旁的炕沿上,也合衣躺下來呼呼大睡。
大虎瞅瞅睡熟的主人,再抬起狗眼,盯著還在點著鷹頭犯困的蒼鷹瞅著,然后兇狠的使勁甩了甩尾巴。
大虎表情挺憂郁,都憂愁起來了,像是在說:你們咋比我一條狗還狗哇。
天邊初露曙光,暴雨的肆虐終得緩解,轉而化為細雨綿綿,。值班室的木門被輕輕叩響,打斷了室內的沉寂。
趙炮推門進來,身后帶著幾分雨后的濕氣。他身披一件略顯陳舊的老式塑料雨披,每一道折痕都訴說著過往的風雨故事。他熟練地將雨披的帽子摘下,一踏入值班室,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角落里。
那里,兩條麻繩上綁著兩只神情萎靡的蒼鷹,它們耷拉著翅膀,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無助與憂愁。
在一旁,李居安與老林員老陳正和衣而臥,呼吸均勻而深沉,他們呼呼大睡,鼾聲四起。
趙炮的目光繼續下移,獵狗們察覺到了他的到來,紛紛轉頭,用那雙充滿靈性的眼睛注視著他。
大虎滿臉愁容地甩了甩尾巴,又將麻繩扯得動彈兩下。麻繩上兩頭蒼鷹也跟著晃了晃腳,左右哆嗦兩下。
趙炮一瞧心中都麻了,亮起嗓門大吼一聲:“李居安!你踏馬在蛄蛹啥!這玩意兒還能這么瞎搞?”
他嗓門很亮堂,中氣十足。這么大聲吼,差點把李居安和老陳從炕沿嚇得滾落下來。
老陳腿腳一抖,蹬的筆筆直這么一哆嗦,剛好踹到李居安屁股,將他踹的大半個身子都落在外面。李居安也懵了,睜開惺忪的眼,說道:“在干啥,熬鷹啊。”
鷹屯的趙炮被氣笑,那真是冷笑兩聲,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他狠狠順了兩口氣,才指著蒼鷹哭笑不得,喊道:“你倆這還是熬鷹吶?咋沒放兩個小曲兒,叫獵狗給蒼鷹炫個舞,讓哥倆樂呵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