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顧忌謝家的權勢,斷不會允許任何與謝家有所牽連的女子成為太子妃,以防后宮勢力過強。
而謝家的軍事力量與巨額財富,如同磁石一般吸引著各方聯姻的橄欖枝。
安王的母親,作為皇后至親卻并非核心血脈,地位并不顯赫,加之安王自身對朝廷政務毫無興趣,在皇上面前并無多少分量。
將他與陸家聯姻,不僅可以借此契機接近謝家,又能在一定程度上消減皇上的猜忌,還能在各派勢力間找到微妙的平衡。
對此,皇后可謂是費盡心機,精心布局。
此刻,若是陸南汐以陸家正牌千金的身份進宮,皇后必然樂見其與安王之間的微妙情愫。
然而,她作為婢女,身份成謎,加之其母背負的惡名,這些污點令皇后難以接受。
安王并不通曉這些彎彎繞繞,誤會了皇后因受謝家母女影響,對他的救命恩人橫加刁難,于是,他毅然決然地跪下:“兒臣懇求,愿將陸姑娘納入后宮,賜為安王之妃,望母后成全!”
陸南汐察覺事態愈發緊張,連忙扯住安王的衣袖,聲音低如蚊吟:“奴婢南汐,怎敢承當‘姑娘’之譽。”
安王抬頭挺胸,目光堅定地直視陸知鳶,語氣不容置疑:“兒臣心意已決,陸南汐即為兒臣心中所屬,望母后成全此樁美事!”
“安王竟然想要將一個身份低下的婢女納入后宮為妃,置哀家的臉面、你父皇的尊嚴于何地?”
皇后怒火中燒,言辭犀利,“來人,將安王禁足半年,陸南汐則杖責至死!”
關鍵時刻,謝昭云出列,輕聲細語卻堅定無比:“娘娘,求您網開一面!南汐縱有錯,卻罪不至死。更何況,她是我婆家侄女的親女,出身清白。還請皇后念及將軍府和平陽侯府的顏面,饒她一命。我愿意認她為義女,待及笄之后,讓她以陸家旁系之女的身份入宮,服侍殿下。”
此番話語不僅化解了安王強求婚事的尷尬,同時也保全了皇后的權威與皇室的尊嚴。
皇后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散去。
“既然昭云開口求情,我自然要賣這個面子。照我的意思去做,陸南汐救了安王,功不可沒,便將她許配給安王,封為貴妾。至于何時成婚,由安王和平陽侯府商議決定。今日之事,不得外傳!若有誰私下議論,我絕不輕饒,必取其舌!”
眾人聞聲紛紛俯首行禮,陸知鳶與謝昭云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
身份的轉換,從女兒到養女,從正牌到偏房,從王妃淪為貴妾,皇后的話語如同金科玉律,任憑陸家內心有再多不甘,陸南汐的命運已成定局。
至于陸南汐為何會出現在湖邊,是否真的是偶然救了安王,這些都已不再重要。
皇后命人領眾人去更換衣物,安王經過陸知鳶身旁時,壓低嗓音,只讓對方聽見:“本王并無娶你的意圖,也絕不會讓你有機可乘,欺凌汐兒半分。”
語畢,他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留下一串未盡的回響在空中飄蕩。</p>